郎朔川回到自己的府邸,遣散了的丫鬟小厮,偌大的府上顷刻间就只剩下自己和严东集两个人。
“头一次府里这么清净,可惜却是我最后一次待在这里了。”
郎朔川自认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要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依依有些不舍,说起话来也不免有些感慨之意。
“都准备好了吗?”
“嗯!”
“走吧!”
来到门口,两辆马车已经备好,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心里早有铺垫,但亲眼目睹仍不免有些心酸。自己堂堂一个皇子离京,居然无一人前来相送。
也罢,估计也没几个人会把他这个失宠的皇子当做皇子。
“真是凄惨啊,我好歹也是一个皇子,居然没有一个人来送我。文武百官也太势利眼了吧!”
严东集没有说话,似乎这样的情况他已经见惯不惯了。
“九哥哥——”
正打算上路,却被一声孩童般的唤声给叫住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华服小男孩子朝着这边飞奔了过来,后面是一群追不上他的仆人。
这小男孩便是巴蜀国当今最小的十皇子郎朔贞。
这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喜欢黏着自己,明明不是一个母妃所生,却成天往自己这里跑。
不过还算是有良心,知道来送自己,不至于孤身一人走无人相送,郎朔川稍微觉得有些心暖。
“你来做什么,今天可没有糖葫芦给你吃!”
“九哥哥,不能不走吗?你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还以为这小子是舍不得自己,原来是因为没人陪他玩了,白感动了一场。
“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皇兄,找他们玩去。”
“可是他们都不愿意和我玩,只有你。”
“那是,说到玩谁能比我有经验。”
郎朔川想了想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自己还就是因为贪玩被贬到了宣州去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那我怎么办?”
看着郎朔贞那委屈至极的小模样,郎朔川居然有些心软了。
郎朔川轻轻摸了摸郎朔贞的小头,难得温柔地说道:“十弟,记住九哥哥的话,不是你的别去争,不该参与的不要去参与,不想见的人就不要见,不能说的话不要乱说,永远都无忧无虑地活着,开心就好。”
郎朔贞一脸茫然,十哥哥说的这番话,自己没有一句是听明白的。
郎朔川也没指望他能明白。
“东集,上路吧!”
由严东集亲自当马夫护送郎朔川上路。
郎朔川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依稀后撤的景物,也许这是自己此生最后一次看它们了,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入京了。
目送郎朔川的马车逐渐远去,郎朔贞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那些仆人说道:“殿下,我们回去吧,俪妃要担心了。”
郎朔贞收住即将要留出眼眶的泪水,鼻子一吸,转身挺头抬胸,迈着傲气的步伐走了,身后的仆人只能迎头赶上。
“东集,你可知道宣州是个什么地方?”
车上无聊,郎朔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严东集聊着天。
马车外的严东集并没有回答。
郎朔川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自顾自地说着:“我可是听说了,那简直就是穷山恶水,谈之色变,只要是当官的人都不想被调到那里去任职。把这么好的一块地方让我来打理,父王果然是疼我的。”
严东集依旧没有说话,他的这位主子,虽然贵为皇子,但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在母妃和大哥相继死去更是孤苦无依,备受冷落。
可他的这位主子却依旧笑对一切,似乎人这一生中所能遇到的最大的麻烦,到了他这里便轻如鸿毛一般,也不知是心大还是缺心眼。
马车一直出了京城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东集?”
说着郎朔川掀起了马车帘子,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坡山有一座凉亭,而凉亭里站着两个人,都是他认识的。
宸王郎朔正与莱王郎朔阳。
“看来还是有人惦记着我的,东集,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殿下小心。”
“放心,三皇兄是不会对我动手的,就算是要动手也不会选在这里。”
郎朔川来到凉亭之中,抱拳行礼:“三皇兄,七皇兄。”
郎朔正微笑着说道:“得知九弟你去宣州,我们特来此相送。”
郎朔川心里一阵冷笑,若真是如此,为何府前和城门前不见人,却偏偏是在这样僻静的地方,无非是怕人知道和自己亲近。
但郎朔川并不会表现出来,仍旧是面带笑容:“难的让三皇兄和七皇兄挂念,朔川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