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兄弟之情无须介意那么多。我相信九弟你迟早会回来的。”
“其实不回来也没什么,我在宣州比在京城要自由的多,父王估计也是不想看到我的,这样还各自安好。对了,还要感谢三皇兄今日在天启殿上为我说话。”
郎朔正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举手之劳而已,既如此,九弟,此番前去宣州,江湖路远,前途未卜,还望珍重。”
“珍重——”
说完,郎朔川转身离去。
郎朔阳走到郎朔正的身边,有些担忧地说道:“三哥,现在朝中人人都不愿亲近他,生怕惹嫌上身,你怎么还亲自来送他啊?”
“他毕竟是皇子,若是能为我所用,愿意帮助我,倒不失为一个帮手。何况这里远离京城,不易被发现。”
“虽然这个地方你选的很不错,但难保周围没有太子的眼线,若是告到父王那里可就不好了。”
谁知郎朔正却意外地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若真是如此,方才好。”
“三哥这是何意?”
“七弟,咱们身处这个位置,若想要力争上游就得会揣摩父王的心意,才能顺藤摸瓜不犯错误。若是父王知道了我不避嫌来送了九弟,父王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对我们产生好感。”
郎朔阳仔细体会了这一番话,还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郎朔正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目送着郎朔川的马车逐渐远去。
眨眼之间,毛毛细雪便已变成了鹅毛大雪,天气一下子变得寒冷入骨。
今年入冬的时节似乎来得比往年早了些。
郎朔川紧了紧衣裳大袄,看了一眼外面的冰天雪地。冬日里,大多数河面都结冰,很难走水路,只能走陆路。
“东集,大概我们要多久到达宣州境内?”
“如果日行夜宿,马不停蹄,大约半月就能到。”
郎朔川左右环视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些眼睛从京城里一路跟到了这里,莫不是要跟着我们去宣州?”
严东集也看了看周围,握紧手里的剑,一副马上要拔出的姿势。
“要除掉吗?”
“别别别,正愁旅途无聊,有这些眼睛跟着倒也有趣,随他们跟吧,我们走。”
都说宣州是天高水远,当真是不假,即使马不停蹄也要半月时间。难怪没人想去到那个地方。
“既然如此,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如一路上慢些走,欣赏沿途风土人情也是不错的。”
马车外的严东集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是。”
最后,他们足足行了二十七日,接近一个月的路程,方才步入到了宣州边境。
不过这一路上倒也轻松,郎朔川发挥自己的天性到了极致,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那是一个都没放过,全部买上。以至于离京的时候仅仅只有两辆马车,到了宣州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五辆,还多了四个马夫。
至于烟花柳巷,只要是路过,郎朔川没有错过一个,每家都是一掷千金般的豪爽。
是以后来民间都流传着一位神秘的富家公子,每处只留一夜,一夜必掷千金,然后潇洒离去,留下无数的风流韵事。
对于这一切,严东集已经完全是见怪不怪了,每次去青楼,严东集都带着自己的剑默默地在身后跟着。若是有哪位不开眼的姑娘想要亲近他,一个眼神一个拔剑的动作足以震慑十米开外。
这便是属于高手的气场。
这一路上既欢乐又招摇,郎朔川根本不像是被贬的,倒更像是去享福享乐的。
当然,那些一路从锦华城跟过来的探子,在对他们各自的主子的报告上也没少些郎朔川的风流做派,只不过他们也习以为常不觉奇怪了。
古人曾有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宣州有着巴蜀之中最为标志性的盆地地貌,连绵不绝的山林,更有自古就便存在的原始森林,人迹罕至,谁都不知里面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凶禽猛兽。
郎朔川看着眼前险峻的山岭,陷入了惆怅,这起止是上青天,简直就是上九重天也不为过。
道路到了这里便是尽头,只有树林之间由樵夫商旅走出来的羊肠小道,无论如何,马车是过不了的。
难怪宣州与世隔绝,这样的地势与外界产生连接的条件实在过于苛刻了。
“没办法,放弃马车,搬着东西进山吧!”
这可苦了郎朔川临时找来的这几个马夫,不过在五倍工钱的诱惑下,他们还是选择干这样的苦力活。毕竟这样的冤大头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树林的树木全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片绿叶。因为大雪封山的缘故,小路上全是厚厚的积雪,足以淹没半个膝盖,所以每走一步都非常的费力。
走了足足半天的功夫,他们都还没有走出这片林子。
“东集啊,我们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不会。”
“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