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说法与做法,的确是郎朔卓的风格。
大哥素来惜才和爱才,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惜的人才因为自己而死去。
“然后呢?”
“我自然是不愿意,既然选择了追随献王殿下,那么无论生死,我都应该追随之。如果最后真的是要死,也是为大义而死,死而无憾。我当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可最后还是被殿下的一番话打动了。”
“我猜猜,皇长兄说的一定是,大义未成,需得保全实力,切勿玉石俱焚,是吧?”
柳镜玄愣住了,郎朔川刚刚说的话居然和当年在狱中郎朔卓对他说的话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郎朔川居然与记忆中郎朔卓的身影有些重叠。
“皇长兄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都在考虑别人,考虑整个国家,唯独不会考虑一下自己。”
郎朔川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郎朔卓是如此地疼爱他,分担了的压力与烦恼他从小就无忧无虑的成长,直到自己身死的那一刻还在想着如何保全郎朔川。
这份疼爱在如今看来,犹如是郎朔川的责任与重担。
“献王殿下还说,虽然他的未来没有了,但是巴蜀还有未来,而指引我们走向巴蜀未来完成清平盛世愿望的人就是九殿下你。他让我活下来辅佐你,铲除奸佞,还太平盛世。”
“什么?我?开什么玩笑,皇长兄居然把这样的重担交给我,我根本就没有那个雄心壮志。”
这话无论谁听着都像是一个笑话。
郎朔川在世人的眼中就是一个什么事都会做唯独不会做正事的纨绔皇室子弟。普天之下,除了郎朔卓,包括他自己都不会把自己与什么创立太平盛世的责任关联在一起。
“是的,从那时到这之前,我都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九殿下您没有那样的胸襟与器量。”
柳镜玄说的很直白,完全没有委婉的意思,一时间让郎朔川有些尴尬不已。
当然他自己也清楚,除了皇长兄和母妃,也不会有人看好他了。
“原谅我说的直白。”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你。”
“以假死的方式从监狱里活下来之后,我本打算遵循献王殿下的遗命追随九殿下你,可是在我多年观察下来,发现殿下似乎真的没有那样的鸿鹄之志。整日贪图享乐,活得理所当然,我也就心死了,离开了锦华城一路飘荡到了这里,当了一个道士。”
虽然这一次柳镜玄的话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了,但是个人还是听出来了话语里面对曾经的郎朔川怒其不争的语气。
柳镜玄接着说道:“前段时间里,我听说了九殿下在宣州所做的事,我仿佛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也许,真的是我片面观人了,我在想,九殿下的身上也许有我不知道的优点。”
“并非有什么优点,从前的我的确是想着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就可以了,反正荣华富贵此生不愁,干嘛要那么劳累。何况许多的人就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不然我只怕早在幼师就被杀害了。改变我想法的原因,只不过是我在宣州的时候知道了皇长兄和母妃当年谋逆案件的真相。”
“原来如此,难怪殿下的变化如此之大。”
“你这一次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是巧合吧?”
“是的。前几日里我就发现堪舆城之中多了许多的生面孔,既非来求道也不是冠礼的。我就特意留心,他们在打听九殿下,早就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九殿下的到来。”
“原来如此,所以我才会遭到偷袭,你才会提醒我我有血光之灾。”
“没错,看来殿下没事,我就放心了。”
郎朔川走到柳镜玄的面前,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看得柳镜玄的内心都有些毛骨悚然。
“皇兄和母妃都是被冤而死,还有那么多的人也死在了这场阴谋之中。如今巴蜀国内,太子党,宸王党各种党派纷争,民不聊生。我有心拨乱反正这一切,不过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我需要帮手。柳大人,我虽比不上皇兄的贤明,但我有一颗与皇兄一样的心愿,那变便是还巴蜀一个清平盛世,巴蜀子民永享太平。你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说着,郎朔川伸出了自己的手,他期待着伙伴,期待着志同道合的人,期待着能够帮助他的人,而柳镜玄便是这样的人。
看着郎朔川,以及站在他背后的这群人,柳镜玄感觉到,他不是一个人,他有着一种不可言喻但却强大无比的力量。
也许当年献王殿下没有说错,自己应该试着去相信郎朔川是可以改变世界的那个人。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也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挥洒一下最后剩下的热血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虽然晚了十年,但我仍然坚信献王殿下的话。我柳镜玄愿追随九殿下……”
柳镜玄伸出了自己的手,与郎朔川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久久没有放开。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其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