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谦现在心里很慌。√
他在送给胡莱的水果里面下了蒙汗药,按照最先的估计至少也要昏迷三四个时辰,到时候生米做成了熟饭,也就不怕什么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提前醒了,还当面接待了那些该死的黎人,答应接受他们的案子,这对自己来说可真是一个晴天霹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被翻出来,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越想越觉得头有些晕疼,脖颈间有些发热,伸手按了按,刘谦无可奈何地放下了茶杯,开口问道:“武县尉还没有回来么?”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婢女连忙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大人还没有回来!”
“哎!”刘谦无可奈何的又举起茶杯,还没来得急喝一口,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紧接着传来一阵怒骂。“真是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个鸟县令,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也不去打听打听,得罪我的认识什么下场,我看他真是不想活了!”
“武县尉,学生这厢有礼了!”刘谦连忙起身,走到屋外迎接。
武三看了刘谦一眼,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还有脸来,你当初是怎么像我保证的?”
“大人,晚生也不知道啊!这蒙汗药可是从来没有失手过啊!”
武三咬着牙,恶狠狠道:“这个鸟人,早晚我碎剐了他!”
“武县尉小声,小心隔墙有耳!”刘谦听了这番话,脸色大变,连忙四下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怕什么!就算被听到了又如何,大不了碎剐了他,到时候往黎人头上一推不就行了!”武三眼睛一瞪,毫意的说道。“走,里面说话!”
两人进屋,分宾主落座。武三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一把扯开官府的领口。“鸟天气,热死人的!弄点冰品过来,我和刘师爷有话要谈!”
刘谦刚刚落座便正色说道:“武县尉,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刘师爷意下如何?”武三反问了一句。
“学生的意思是派人把那十几个黎人给抓回来,关到大牢里面去严刑拷打,杀鸡儆猴,免得其他的黎人还来闹事!”
“刘师爷还是太小家子气了,没死人怎么能算杀鸡儆猴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全部干掉!”武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充满了杀意。
“杀了他们……这万一要是引起黎变怎么办?”刘谦听了这番话,有些犹豫。“毕竟上面交代我们安安稳稳的弄银子,可没让我们惹麻烦!”
“怕什么,到时候出了事情,就往县令头上推就是了!”武三拿起桌上的一杯冰镇葡萄汁一饮而尽。“真是舒坦,刘师爷也尝尝我府上的这冰镇葡萄汁,这葡萄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由妙龄少女用嘴去皮去籽,然后榨汁冰镇的,别有一番风味啊!”
“武县尉还真是会享受啊!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说罢也拿起一杯,举起便一饮而尽。“舒坦,真是舒坦啊!”
与此同时,县衙后堂。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父子二人,胡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开口问道:“王大山你买的东西买了吗?”
“老爷,都买了,悦莱酒楼的烧鸡和酱猪蹄,小的还买了一坛绍兴女儿红专门孝敬老爷!”王大山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大堆东西放在书桌上,还冒着热气。
“嗯,不错!”胡莱撕了一只鸡腿放到嘴里,边吃变含糊不清的时说道:“来来,你们两个起来,一块吃点!”从一大早到现在胡莱就喝了一碗茶水,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是又不敢吩咐在衙门里面弄东西吃,怕被人下毒,只能让王大山从外面酒楼买现成的回来。
“草民父子不敢!”梅修好看样子五十来岁,长着一副国字脸,显得正气十足,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而跪在他身旁的梅振业十八九岁,只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丝毫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人多吃饭才热闹嘛!王大山,你也过来一块吃。”胡莱一边往嘴里面塞着鸡肉一边说。
“属下/草民不敢。”三个人连忙推辞。胡莱见状也就强求,分卷残云般吃了一只烧鸡,又喝了半坛女儿红,觉得腹中的饥饿感轻了很多。
用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嘴角,胡莱开口道:“本官今日叫你们来,就是你们的案子。”
“犬子受此侮辱,已是家门不幸,还望大人多多关照,还我们一个清白!”梅修好嗓音十分有磁性,说起话来逻辑清晰,颇有技巧。
胡莱点点头。“你们是原告,是苦主,本官自然会主持公道。只不过本官这几天查遍了大明律,梅乾的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杖一百,流放三年,你的请求我很难办啊!”
梅修好暗自挑了挑眉,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大人,梅乾酒后乱性,强睡了犬子的媳妇,十几个人亲眼所见,此等丑闻已经让草民一家抬不起头了,唯有梅乾的脑袋才能洗刷此等屈辱,还望大人考虑!振业,把东西拿出来献给大人!”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