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台上,回荡着羽鸡的鸣叫,衬着周围愈加寂静。
夏风不算冷,却让陈语生和羽鸡有些冷,幽渊也觉得有些冷。
她见过端庄守礼的真君子,也见过无耻下流的登徒子,但这位圣域的语公子,总是能让她耳目一新,重新认识。
——怕不是个傻子?
见幽渊没有再拒绝,陈语生恭恭敬敬的抱着羽鸡,在离幽渊身侧一丈的地方止步,开始抬头仰望星空。
一瞬间,他觉得有些能够理解天机楼的那位天璇公子,有事无事看看天气,确实能缓解许多紧张心情。
幽渊看着陈语生和羽鸡,一瞬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幽渊静静的看着陈语生,也看着颤颤巍巍在他的怀中的那只瑟瑟发抖的羽鸡。
陈语生有些紧张,自然不是因为畏惧这位姑娘同辈无敌的实力与境界,反正他几乎谁也打不过,同辈第一与第十,对他来说无甚差别。
她善于碾压天骄与鬼才,但唯独没有什么对付笨蛋的经验。
“它不是要陪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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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之前背的词儿还挺熟的呢。
陈语生郁闷的低着头,看着抱在怀中近乎炸毛的羽鸡,无情的拍了拍羽鸡的小脑袋。
之所以紧张,是因为终于正式的,与这位渊大姑娘说上话了。
只是瞬间,之前思考过的无数种话术,诸多攀谈的技巧,顷刻统统忘光,让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片刻后,它开始摇晃着脖子,惊慌的咯咯乱叫。
它可能不是人,但这少年是真的狗。
“鸡哥,问你呢,说话啊。”
被陈语生一爪子摁的有些发懵,这只雄伟的羽鸡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终无措的将视线落在冷漠的幽渊身上,继而看向陈语生。
幽渊突然对这只羽鸡有了些兴趣,又不是灵兽妖禽,还能听懂人话?简直和云荒谷的那些翎鸭有的一拼。
至于这陈语生,以她游历世间的阅历,自然也能够明白,这是一个聪慧至极,却心性质朴的少年。
何必呢?
夜风瑟瑟,吹动周围的梧桐瑟瑟作响。
这亦是幽渊至今不太理解的一点,这少年按理没见过她,也不认识明风铃,但那日闯入茶楼,刻意与明风铃较劲,显然是以此为跳板,要吸引她的注意。
难道是那位道公子提前给他指了人?
没什么恶意,喜欢胡闹,心性开朗正直可惜她不喜欢。
“你当时是如何认出我的?”
他怎么好意思说,只是听闻了明三姑娘与幽渊先到了鸿雁城,干脆就碰碰运气。
往时就已经调查过,渊大姑娘朋友很少,最要好的是太清宫的明风铃,且这两人一个喜穿墨裙,一个喜穿雪裙,若两人凑在一起,特征还挺好辨认。
“就、就是巧合呗。”
陈语生打了个磕巴,一手捧着羽鸡,一手挠了挠头。
直到临至那处茶楼,与那位一袭雪裙的明三姑娘叫板之时,随着对方恼怒之下威慑的魄力,让他本能的感觉危险到了极点,那一瞬间,他就试出了这两人的身份。
这回对了!
左右等待大师兄布足道的时候无事,他就各处茶楼、酒楼、戏坊转了转,想碰碰运气。
实际上,在到那家茶楼之前,他已经整出了五次乌龙,光是赔礼道歉就花了不少灵石。
他乾坤袋里那多水源与蔬果,怎可能泛渴,何况境界在如何弱,终究是过了辟谷境。
“那你到底要如何?”幽渊的声音很静,透着些无趣。
——世间从来就没有巧合,有的只有一个人刻意走过去,那人恰好在那里。
幽渊静静观星,听着这少年书生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不确定这么说,这位渊大姑娘会不会真生气。
若像是寻常天骄一般论道结识,不必这样扭捏,哪怕是这位渊大姑娘也不会为难,但他的意思显然不是那个意思。
她大致猜得到,但觉得没意思,也替这少年没意思。
“想认识一下?”陈语生的语气略有犹豫。
以这少年的身份地位,要怎样的美人都能有,但除了相貌,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这少年贪图的。
世间罕有男子能够忍受,妻子远比自己更强,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的那种强大。
听到这个果然如此的回答,幽渊看向陈语生的目光愈加奇怪。
“为什么?”
她也不可能心悦任何人,从未考虑过嫁人之事。
最大的问题是,与她相伴就意味着无尽的危险,不仅是来自外在,她自身便是天弃之人,何时死去都不奇怪。
何况她的性子并不讨喜,并非是冷漠与残酷,而是淡漠到对生死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敢兴趣的无趣。
换而言之,应该没有男子愿意娶一块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死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