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即是有缘,这句话布足道是赞同的,但这个缘究竟是情缘,友缘,还是孽缘,确实值得另行商榷。
他自然不可能帮着这些人撕那个圣域弟子的脸面,那么就没有道理认识这些人。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不是他们的魔修兄弟。
虽然那样做或许很有趣,但他这次需要的不是有趣。
面对布足道一而再的婉拒,樊吾略有不悦,但终究没说什么,薛书则是奇怪的看了这人一眼。
都说出门靠朋友,哪怕大家不算是朋友,好歹都是同来于此的旅人,何故如此生冷?
“薛道友误会了,只是我此行与你们目标不同。”
他的目标是提亲,而他们的目标是狙击他与扬名立万,让他没脸提亲然后灰溜溜回去。
这是天然的对立立场。
“此行斩九礼的与宴者,只怕近万,我们之间没什么竞争关系。”
这等盛宴,对于诸多年轻天骄而言,都是大放异彩的好时候,彼此应该都是竞争者,但当竞争者多到一定程度,反而会降低彼此间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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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六千余名与七千余名,在近万名与宴者中的名次,差距的意义其实不大,或者说在世人看来,无甚区别。
看起来不如何强大,口气倒是不小。
唯有一直没说话的苗若,作为灵风谷嫡徒,自幼修行亲近自然的功法,虽是魔修,却有种妖修的神奇,能够隐约感知略微不同。
“我怎么感觉他刚才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谁料这话听在薛书等人耳中,却又是另一个意思。
“那我们就静待这位兄台取得好名次,看看究竟比我们强多少。”
薛书冷冷看了布足道一眼,觉得他刚才说的那个‘目标’,或许是更高的名词与声望,乃至踏入前百。
那位大人对这次斩九礼很看重。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无论是以至强境修者的身份,亦或者以一域之主的身份来论,她都不该如此关注此事。
因为无聊又小家子气。
更像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他没有说更多,便被樊吾两人拉走,结识旁人。
哪怕是樊吾也没有想到,这次斩九礼来了这多年轻一辈的魔修,看来不仅仅是出于对圣域弟子的敌意,还有不少人察觉出了那位不语魔尊的深意。
很多人觉得,那位小梦圣女的婚事是天门的大事,亦是北疆的大事,她的夫婿势必会是震撼天下的年轻俊杰。
真不知那时的招亲宴,会是何等规模,又会是如何盛大。
遗憾的是,这些人都不知道,他们所期待的招亲宴一开始就不会存在。
但事实却又如此,故此很多人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位不语魔尊究竟想要以此观察什么?
——或许是她想给那位小梦圣女挑选夫婿了,所以这次用了某个贵女做筏子,先行观察一下北疆的年轻天骄?
那么此番能够入她眼的年轻男修,是否就有机会求娶那位天门小圣女?
但没有谁敢过度拥挤或吵杂,皆是井然有序,由着天门弟子们的登记入场。
并非是修者的素质要高于凡人,只是因为五千天门弟子,已经在沉日门外分散开来,手持兵刃维持着秩序。
尤其是沉日门搭起的高台上,站着一名蕊黄色大氅的年轻女子,说是年轻,也只是眉眼稍显年轻,脸侧的妆容与鬓角的花黄,是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妆容。
人来人往,沉日门外早已成了人海。
这同样是天门的实权宿老之一,很多年前他曾是中州日曜斋的书生。
不喜欢吃狼的东郭先生。
他们两人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近万的与宴者,甚至看着沉日门外,黑压压一片早已围观在此地的风起城子民。
那是蕊梨夫人。
拥有着一个很甜的名字,却是天门内最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宿老之一,掌管刑司,无论境界还是实力,都极为强横。
跟随在她身边的,还有一名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眉宇如阴冷的剑,锋利锐气,偏生内敛至极。
提亲人与碍事者一同参加斩九礼,但不必先暴露身份,并非是一种保护,反而是一种刻意的暗示。
不需要给那人面子,诸位竞争只管随意,若是最后那人实力不济,这亲事他也干脆不要提了。
远处的布足道略有意外,悠悠扬眉。
对上这两人的视线片刻,任谁也安静了下来。
东郭先生抬手道:“今日是我宗贵女的好日子,规矩依照北疆旧例,但那位提亲人就先不用来领牌了。”
似乎,他们并不在意那位提亲人是谁,甚至能从这句话中品味出更多的意思。
因为哪怕这场斩九礼,来了近万北疆的年轻天骄魔修,对布足道来说,也仅此而已。
就像是那些无聊的排序,无聊的数字一样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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