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是他,是秉持过圣域百年,天生圣人命的道公子。
若是换一个心智不坚的后辈,亦或者热血冲动的少年,如此被曾经金诚付出的宗门对待,如此被曾经的同门诋毁,一定真的委屈死了。
倒不是没有手段破局,也不是被水飞蓟威胁到了,只是单纯的觉得真是没意思。
一旁的梦蓁蓁自然察觉到了布足道的心情,幽幽皱眉,心中满是疼惜。
梦蓁蓁冷嘲般看了水飞蓟一眼,同样能够区别出,朝会之上,那些明里暗里支持水飞蓟的圣域朝臣。
她对这些人,没有展露丝毫的友善,像是一只露出獠牙的母狮,颇有些冷漠的厉意。
说不得会当即打杀离宗,来个莫欺少年穷。
“你们这些书生,也是挺有意思的。”
“有本事冲我来,若你敢在圣域动我一下,我回头让我娘亲弄死你。”
言语间,是几乎没有在布足道面前,展露过的泼辣模样。
“张嘴闭嘴,一口一个道理,都是以道理之名,行这些不讲道理的事儿。”
“不就是看我家郎君有气量,不会与你们计较,才如此张狂吗?”梦蓁蓁嘲弄着水飞蓟等人,毫不掩饰。
这是很好理解的事情,哪怕梦蓁蓁都看的通透。
水飞蓟等人会针对布足道,只是因为他们确实有些歪理,更了解布足道的性子,知道他不会在不占道理的情况下逆乱圣域,更不会在朝会对他们出手。
这才是世人眼中,经常会听闻到的那位天门小圣女,心性果厉,肆意张扬。
偏偏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就连才入大殿的守卫弟子,都进退不是,却没谁敢靠近梦蓁蓁。
但她不同。
作为圣域敌对势力的天门小圣女,她于这些人而言,可以不是好人,甚至可以是大恶人。
布足道是真正的君子书生,那么便会顾忌许多,远没有没那多顾忌的他们肆无忌惮。
——这亦是世道的无奈,真正的好人,往往会比坏人多许多束缚,过的更加艰难。
也许在世人眼中,圣域与天门是敌对势力,帝鸿圣皇与不语魔尊更有旧怨,但这些恩怨,于后辈的牵连很少。
或者说,到了他们那等境界,都会遵守某种默契,几乎不会对小辈出手。
恶心到了她的圣域弟子,便可以直接出手教训,甚至打杀,她打不过的,自然可以叫娘亲帮她打杀。
最重要的是,因为身份,哪怕水飞蓟都不敢轻易动她。
水飞蓟等人同样明白这一点。
所以问荆在圣域外拦住两人时,方才一直忽略梦蓁蓁,等到两人入了覆舟殿,诸多圣域朝臣,依旧假装没看见她。
偏偏除了凡尘这等层次的人物,浮生五域几乎罕有会惹她的人,哪怕是一方巨擘宗主也轻易不敢,何论水飞蓟一个神将。
毕竟她母亲的实力境界,或许远不如天下三君,但却是真正的至强境界,是足以镇压至强境下一切的绝对强者。
于是,殿内忽然寂静下来。
很多人多看了梦蓁蓁一眼,然后极快的收回视线,不敢在多看一眼。
作为不语魔尊嫡女的身份,着实有些要命。
毕竟那位不语魔尊,远没有帝鸿圣皇讲道理,而且女子在涉及子嗣受委屈的问题上,向来气量很小。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悠悠的牵住了布足道的手。
“我平常不这样,很温柔的。”
布足道可以一直看她,眼瞳中隐有笑意。
梦蓁蓁畅了口气,心中舒坦许多,却才意识到,她刚才有那么一点点凶了。
回答的声音极静,却底气十足。
“想来是师尊这些年,一直默许那些刺客的存在,借以磨砺我,却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
似是担心布足道,不喜欢这样凶巴巴的姑娘,梦蓁蓁的心中又莫名委屈起来。
布足道回握住她的手,觉得愈加有趣:“我知道,而且你也无需生气,他们不能将我如何。”
随之,布足道无趣的看了水飞蓟一眼。
“你心中又何尝不明白,若没有师尊的默许,我岂会回圣域,所以你今日所作所为,除了抒一抒心中妒意,给我找些麻烦,并不能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他同样是被至强者庇护在羽翼下的后辈,如梦蓁蓁一般。
唯一的区别是,凡尘对天生圣人命的他,采取的独一无二的教育方针,确实比较奇怪。
布足道简单的斥责了水飞蓟几句,倒也没有说更多话,因为没兴趣。
况且这种人,确实不能给布足道带来什么威胁,也不会让他感到愤怒。
“可你作为圣域神将,也算是半个圣域长辈,却还是如此行事,未免太小家子气,没有任何气量可言。”
“这真的很无趣,而你这个人更无趣。”
简单来说,甚至不如许多藏得更深的圣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