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小未想出手打死钟声儿的心情,与不远处诸多躲在各处围观的高城子民无关,正如诸多围观人的哀怨心情,也丝毫影响不到他们。
但等到四人出来时,那种宁静萧条的气势,还是铺满了整条街。
若让寻常人走,可能面对这多打量的视线,会多少有些心虚,在漫漫目光之下,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偏偏这四人,都非常人。
哪怕这多目光看向他们,步履依旧自得,仿佛有问题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幽怨注视而来的人们。
虽然事实上,就是如此。
浅风吹过屋檐,发出旧瓦片的微鸣,入冬的时节略有些冷,让不少人下意识缩了缩衣领,然后偏开了视线。
幽渊仿佛没有听见,羊小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钟声儿则是满眼的崇拜,好似他真的说了什么至理名言。
不远处,略有风尘滚滚,来了一辆颇有质朴的马车。
“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陈语生悠然到了一句很有哲理,也很不要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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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高城子民,同样古怪的看了过去,不明白大街上为何出现了这样一辆马车。
但赵题名等人,却隐约认了出来,神色略有些紧张。
马车简单干净,没什么奢华的扮相,更没有用什么上等材质或金玉装饰,就连拉车的马都是年迈退下来的跑马,颇有些气喘吁吁。
所以这辆马车除了略带着些风尘滚滚,并没有什么显眼之处,连寻常富家翁都有所不如。
但为什么城主府里那多奢靡富贵的马车,非要乘坐这一辆呢?
一旁的秦书想到了什么,脸色颇有微变,看向了陈语生等人,隐约觉得他们之前可能‘得罪’错了人?
这是高城城主的马车。
那位高高在上的城主,无论是权势还是地位,都远在他们三人的父辈之上,而且还身负修为,是魔丹境界的高手。
秦书在这一刻的心理活动,足够盘成一团毛线球,理不清一个线头,像是麻麻碎碎的缠绕在了一起。
死定了?死不定?
不过细细想来,应该也没怎么得罪吧?
但若是大人物非觉得,那一点小小的冒犯,就是得罪呢?
他却没有反应过来,陈语生等人根本就没多看他们一眼,甚至没在乎刚才的事情。
至于名字,倒是记住了,无关在不在意,只是因为修炼者的记性大都很好,过耳不忘。
死不定?死定了?
还是死定了吧?万一死不定呢?
他摇挪着水桶腰,像是威风凛凛的野猪,但气势却敛的很好,颇有些低迷与小心翼翼。
“未曾想您、您竟然亲自来了高城,小的真是有失远迎。”
风尘滚滚的马车,在幽渊前五丈急匆匆的停下,显得三分慌乱,三分急切,三分恭敬,还有一分小心翼翼。
马车才将将停下,就有一个穿着清布衣裳的胖子中年,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走下来,眉眼间颇有无奈与急切。
幽渊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准备继续领着众人离开。
这位说话的便是高城城主,正在小心恭维的,自然是作为玄心鬼宗嫡女的幽渊。
玄心鬼宗的宗主幽玄天,向来不掌宗务,所以幽渊才是玄心鬼宗实际上的掌控者,虽然较之旁宗执宗,幽渊也是万事不理的性子。
比如今日有人冲撞了贵客。
比如她身旁那位少年,一脸不悦的模样
高城城主则是以为,这位传说中的渊大姑娘生气了,至于生气的理由,若要寻找一二,或许有太多。
比如他管理高城这多年,私下做的许多事情,都有可能被问责。
所以高城城主虽然给予了一块好地,还给了许多便利,但并没有亲自行事,也懒得过问太多。
谁料这少年的身份,看起来并不平凡。
高城城主的心很虚,甚至有些懊悔。
原本玄心鬼宗御堂来信,问他要一处地给某个少年搭盖酒馆,他还以为是御堂某个弟子的凡间亲族。
这等天骄贵子,哪怕他是高城城主,也绝对不好得罪。
一时间,场间有些冷,风吹的竟是让人觉得比原来更冷,让这个脂肪颇厚的胖子,都打了个凛冽。
人到中年的高城城主,早已是人精般的人物,一眼便能够看出,这少年行路之间,竟是并在渊大姑娘身侧。
那么他的身份,起码也是一方巨擘大宗的嫡系传人。
陈语生也不明白,这位高城城主是来做什么的?
接连迎到羊小未的挤兑和陈语生探究的视线,高城城主犹豫片刻,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也没人让你迎。”
跟在幽渊身后的羊小未,碎叨了一句,无趣的打量了对方一眼。
高城城主磕磕绊绊的说道,不知为何,在这四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