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四人又何尝不明白,这位高城城主在做什么。
“就、就是听闻渊大姑娘临至高城,让我等蓬荜生辉,我已命下属置办好了酒菜,迎接诸位贵客。”顿了顿,他继续道。
“酒菜虽薄,没有山珍海味,但味道还算精致,用了我个人两个月的例钱”
“我觉得一桌也用不了你一天的例钱。”
听到这少年直言不讳的话语,高城城主的额头汗水更多,但却不敢擦拭了。
尤其是陈语生,虽无甚兴趣,但既然对方以美食开启话题,他总得补上两句。
“我们恰好就喜欢吃山珍海味。”陈语生认真说道,仔细的看着高城城主的眼睛。
“这、这冤”高城城主结结巴巴,一句话还没说完。
幽渊则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没必要太多废话。
似是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幽渊一眼。
见到这位渊大姑娘无甚反应,他才暗中舒了口气,心中觉得自己今日换辆马车来迎,总是有些效果的。
看情况是暂时不动他,但会不会秋后算账呢?
高城城主心中忐忑,却不关幽渊四人的事情。
“高城你管的还不错,子民算是风调雨顺,颇为富足,你的例钱多些,倒也无妨,但下次别换这样的马车了,看你坐的也不习惯。”
随意不轻不重的点了一句,便让高城城主后背冷汗直流,摸不准这位的意思。
连高城城主都畏惧如虎的人物,他们之前竟然险些就开骂了?
这才叫真的九死一生,从阎王殿里捡回来了一条命吧?
四人离开,独留下了松了一口气,又将心提在嗓子眼里的高城城主,还有目瞪口呆的高城子民。
尤其是赵题名等三人,已然吓的浑身战栗。
“这高城城主也真闲,谁有空管他如何。”羊小未嘟囔了一句。
事实上,高城在整个北疆的诸多城中,虽远不如都城风起城那般繁华,也不如风陵城那般静谧和蔼,但也算是难得富足。
所以那高城城主无论是否从马车或宴请作秀,玄心鬼宗并不会在意太多。
作为一方主宗,本质上就是接受一方子民供奉,护佑一方平安,既然得以平安,而且比许多地方要好,玄心鬼宗也懒得较真更多。
高城的子民不仅大都顿顿能吃上肉,而且都有遮风挡雨的住屋,连乞丐都极为稀罕。
这并非是作秀,而是实情。
若非玄心鬼宗好歹是六大魔宗之一,对于镇守一方,护佑诸多子民有着重大意义,同样也极有传承象征意义,她什么时候会解散玄心鬼宗,都不会令人奇怪。
“可能是他自己坐不住了。”陈语生撇了撇嘴。
何况以幽渊的性子,这些都是玄心鬼宗御堂的问题,而她则是万事不管的。
连玄心鬼宗的折子,都能推给作为外人的陈语生,可见她是真的没兴致。
“不过那辆马车拉出来,确实有些磕碜。”
听到陈语生的点评,一旁的钟声儿扬了扬眉,清澈的眼眸中是些许闪烁的狡黠。
这种人在圣域也不少见,五域之中都不可避免。
但总归比邪修亦或者许多恶劣到没边儿的人强许多,不仅有些能力,还对律令颇有敬畏,知道害怕。
毕竟面对这位传说中的渊大姑娘,有谁能不畏惧呢?
若是来考察的,只是寻常玄心鬼宗御堂的弟子,亦或者御堂长老,想来那位高城城主,还会沉稳许多。
“多半是听到渊大姑娘来了,完全乱了方寸,才连掩饰都大意了。”
对此,钟声儿倒是颇为理解。
对此,三人没有反驳钟声儿的话。
不仅是因为有道理,而且没有反驳的意义。
但无论是作为玄心鬼宗执宗的幽渊,还是以修者的身份而论,都远远让高城城主敬畏恐惧。
闻讯幽渊临至高城的消息,让那位高城城主瞬间慌过了头,也是合情合理。
不多时,临至平心崖。
就像是他们离开酒馆之时,众多周遭诸人的目光,那些目光是忌惮还是怀疑,是猜想还是不解,都没什么实质意义。
陈语生忽然停了下来,悠悠的望着一株枯树。
这是平心崖上一株极为显眼的枯树,缠绕着一根老藤,树干坑洼干褐,褐色的干枯枝桠上,还赘着九片树叶。
已然离玄心鬼宗的主宗极近,四人却没有慌忙赶路,一路行程反而颇有旅途踏青的意味,悠闲随意。
可惜归来的路途太短,时间太少,时节也已经入了冬,山间青色早已不在。
突然止住行程,于众人而言自然有些奇怪。
但见到陈语生这般模样,却也没谁多说什么,都静静的等在了一旁。
这让他莫名的觉得很巧。
于是陈语生忽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