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周八爷把手里的青铜把件“铛”的一声放在旁边的高脚茶几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那个青铜把件分量不轻。个头也不小。进而注意到。周八爷的手很大。一双大手蒲扇似得,手指头根根骨节分明,虽然很瘦。却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难道说,这位周八爷也是个练武的行内人。而且是专注于手上功夫的行家。
他练的是铁扇掌。还是鹰爪功?
视线顺延着往上看。
周八爷很瘦,骨架子却不小。因此更加给人一种瘦干巴的感觉,却一点都不会让人因为他的“瘦”而觉得他弱。反而有种锋利的气势。
“你小子,我问你话呢?你光顾着打量我做什么?”周八爷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我的回答,脸上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别是又在我身上动你的鬼心思了吧?”
张萍在旁边轻轻推了推我,笑着把周八爷的话头接了过去。“八爷。你可别太夸他了。他这人,一得意就容易忘了形。他吧。心思是不小,却都是些小聪明。哪敢在您这样的大拿身上耍心眼啊!”
“怎么,怕我恼了他。给他圆场子呢?张处长,我怎么听说,你们的夫妻关系只是名义上的?这是处出情分来了?”周八爷似笑非笑地看向张萍。又看看我。
在座的人都知道我和张萍的关系,可是被周八爷就这么大鸣大放地说出来。还是让张萍的脸上有些尴尬了。
“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年轻人都有些脾性,我也是打年轻走过来的。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周八爷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也就笑了笑,摆了摆手。“要是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的话,你们这几个年轻人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儿跟我说话?”
他摇了摇头。“也就是我这些年年纪大了,脾气收敛了许多。换做三五年前,就算知道这是有人在利用我,可为了面子,由着脾气的话……你们这几个,还真难说。”
我心里一动,接过他的话茬。“我们都知道八爷您是明理的人,所以才敢壮着胆子来找您呢!”
周八爷拍着大腿“哈哈”一笑,指了指我。“我说你心眼多,你还不承认,现在又使你的小心思了吧?用不着,前些年为了打下这份家业,我手段和心眼都用多了,现在老了老了,反而更加喜欢爽快人。像我的侄子周彦平,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吧……”
正说话间,周彦平带着一个端着茶盘的佣人进来,听到周八爷说到自己的名字,一愣。“叔父,您找我?”
“不找你,只是说起你来了,既然来了,也听听吧!”周八爷手一挥,示意佣人给我们上茶,指了指我身边的座位,对周彦平说:“你也坐下!”
周彦平笑笑,很听话地在我身边坐下。
我发现这小子的动作绷得有点紧,远不像他表现的那样云淡风轻。
佣人把茶碗放到我们面前,又恭身退了出去。
我们都没动,等着周八爷把话说完呢。
“先喝茶!张处长刚才说的天花乱坠的,也不如你们亲口尝尝的好。”周八爷也端起自己旁边的白水,喝了一口。“我年轻的时候,正赶上国家改革开放。我呢,也跟大家伙一样,喜欢赶个时髦什么的,喜欢喝咖啡,充洋气;
人到中年了,才发现还是咱们华夏的茶好,虽说入口苦涩,可是回过味儿来,却满口馥郁,余香渺渺;等到这把岁数了,茶和咖啡都不敢喝咯,喝多了睡不着。虽说喝不了了吧,可别人送了也得收啊,要不然就是驳了人家的面子,也是我还有点贪小便宜的劣质根。现在算是便宜你们这些小辈了。都尝尝吧!”
张萍客气地说了句:“八爷说笑了!”
然后端起茶碗,用茶碗盖在碗口撇了撇,动作优雅地低头品茶。
我学着张萍的样子,也开始做模做样的喝茶。
说实在话,我实在品不出这茶哪里就值四万块钱一斤了。也就比普通的红茶香一些,回味醇厚一些而已。
喝完之后,还不得不不懂装懂的随着张萍赞一句:“好茶!”
金雷也浮法炮制。看他捏着莲花指装斯文的喝茶样子,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金雷本质是就不是斯文人,一不小心“咕咚”了一大口,烫得他只吸气,还憋红着脸大赞:“好茶,哈哈,好茶!”
周八爷看得直摇头。“让你们俩喝我的祁门红茶,简直就是烹茶喂牛,暴殄天物。你们这四个人里面,我看也就张处长和这位金风小兄弟,品出茶中三味了了。也罢,你们还年轻,心还静不下来,是品不出茶中所求的苦中回甘的滋味的。彦平,你也是,喝不下就别勉强自己,我是你叔父,在我面前,你还用得着装模作样么?”
周彦平看看我们,讪讪然放下手里的茶碗。
“你呀!”周八爷摇摇头。“和你父亲一个样子,什么都好,坏就坏在心眼太多了,而且没有用在对的地方。刚才我要说你的就是这一点。我送你出国念书,不是让你学着怎么样在我面前糊弄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