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决计错不了……”许仵作拍手称赞,满脸激动:“九千岁陷害忠良早已成了惯例,若是普通文官,皇上自会睁只眼闭只眼,只有涉及江山社稷边关安危,皇上才会让下官私下里追查。有了这些证据,下官便能向皇上复命了。”
林若溪抬头看他,正想替九千岁辩解两句,目光却突然凝住了。
之前进门林若溪只淡淡扫了一眼四周,后来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尸体身上,自然没有功夫左顾右盼。而当她看出这里只是抛尸现场后,更是没想要仔细检查一下四周,因此,一个重大的线索竟被她给遗漏了。
此时,因为角度的问题,林若溪才看见许仵作身后的墙面上赫然印着一枚清晰的血手印。
顾不上其他,站起身林若溪便走了过去。
白瑾瑜和许仵作此时也看到了血手印,俩人有些面面相觑,也走过来并排站在林若溪身边。
林若溪伸手在血手印旁边比划了几下,再回头看看死者,肯定地说:“这枚血手印是凶手留下来的。”
对于这个说法白瑾瑜和仵作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这枚血手印是右手印上去的,是个六指。而死者的左右手都很正常,全是五指。
“凶手是什么意思?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许仵作问。
“有意的!”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林若溪的语气却颇为自信:“这里不是凶杀现场,没有发生过搏斗,墙上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一枚血手印。”
“有没有可能搏斗完,凶手对现场进行了处理?”白瑾瑜问。
林若溪暗暗为这位美男太医竖起大拇指,此人总是能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中一针见血地找到关键点,“不太可能,抛开咱们推理的抛尸现场不说,假如这里发生过搏斗,没理由墙面上只留一枚血手印,其余地方却半点血渍都没沾染上。”
“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刚剥完皮,突然有人进来,他仓皇之下在墙上留下的?”白瑾瑜继续问。
“不会!”林若溪指了指房间的家具摆设:“如果是突然有人进来,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躲闪。就算凶手想继续杀人灭口,他也会选择一个安全的,或者容易下手偷袭的位置暂时躲藏,而不会大喇喇地站在墙边等着被人抓包。
在这间屋子里,最利于躲藏的位置是门后面、床上、床下、壁柜边,还有屏风后面。按照凶手的残忍程度和杀人手法,他不会选择一直躲着,肯定会继续杀人。所以,他躲藏的首选位置应该是门后面。这面墙正对着门,凶手既然要躲到门背后偷袭,又怎么可能背道而驰,先跑到这面墙跟前拍个血手印再跑回去躲起来?就算他有这个心,当时的时间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许仵作一拍大腿,站起来就往外走,“瑾瑜,你送林大小姐出宫,下官现在就去告诉皇上,在京城内外通缉右手是六指的人。”
不等白瑾瑜应声,林若溪猛地喊道:“等等!”
许仵作诧异地看过来,却见林若溪如同壁虎一般趴在墙上,稚嫩的小脸几乎都要贴在了血手印上。
许仵作不由好奇地问:“林大小姐,你在看什么?”
林若溪清澈的瞳眸中皆是兴奋:“你们俩快来看,这根本不是右手的血手印,也不是一只手印上去的。”
白瑾瑜和许仵作连忙上前,俩人都是学医之人,凑近了仔细一瞧便明白林若溪为什么这么说了。
人的手掌沾上血迹印染在墙上,会因手掌表面的肌肉和骨骼分布形成断断续续的血手印,掌纹也一样,势必有些地方深有些地方浅,甚至有些地方印不上去。但不管怎么印,也不可能印出两头闭合的纺锤形状掌纹,因为没有人的掌纹会长成这种形状。
偏偏墙面上的这个掌纹,根据手指分布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人的右手,但手掌心的掌纹却呈现出模模糊糊的纺锤形。
许仵作不由问道:“看骨节和手指的形状,这确实是人的手啊?”
“是人的手,但此人绝对不会是六指……”林若溪的眼睛发亮:“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九千岁的手下一定有个人的右手是六指。凶手为了栽赃嫁祸给九千岁,故意印上了这样一枚血手印。”
许仵作摊开自己的双手在墙上比划,满脸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印上去的啊?”
“我有办法。”林若溪走到尸体旁边,脱下手套,猛地将双手摁在了血泊中。
白瑾瑜和许仵作尚未反应过来,她已小心翼翼地捧着双手走回来,将双手交叠着摁在了墙面上。
待她松开手,墙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血手印。这手印的中间部位虽然没印出来,但却和之前的血手印外观差不多,都是六指,并且,掌纹的两端是闭合的,呈现出明显的纺锤形。
白瑾瑜仔细比对了一下,摇头道:“虽然看起来很像,但你印上去的血手印破绽还是比较多,只要心思缜密些的人,即便没做过仵作,也能瞧出是两只手重叠着印上去的。而凶手留下的这枚手印,怎么看都像一只手印出来的。”
“是啊!人的手不是宣纸,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