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足这三成耗米的话,赵经历作为负责接收登莱米豆的长官,自然有一百种完全合法的方法收拾登州人,而且这一百种完全合法的方法会让登州人的损失远远超过这三成应交的耗米。
只是雷初阳没象前几次那样又点头又赔罪,而是直接说了一句话:“那恐怕就只能得罪了,赵经历若是想明白了,可以过去给柳少赔罪!”
“那就不送了!雷老板若是想明白了,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次碰面自然就是不欢不散,赵经历觉得雷初阳折腾不了多久,他当即把下面的大使、斗级、仓攒都找过来:“我还是那句话,我得让这些登州蛮子懂点规矩,这规矩就是……”
只是赵经历正说着正高兴的时候,那外边已经有人飞奔而来:“经历老爷,经历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建奴又不可能杀到盖州来!别急别急!”赵经历稳若泰山:“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登州的粮船起锚,他们要回登州去了!”
赵经历还是那样气定神闲:“起锚就起锚,随他们折腾,咱们有规矩在,不怕他们玩出什么花样,等会……”
赵经历突然变得慌张起来:“你是说那十几艘还没卸货的粮船吗?”
赵经历不能不慌,现在虽然有十几艘粮船抵达盖州,但是只有四艘粮船答应按照辽东的规矩来办事,交足了三成耗米才把船上的米豆转运上岸,至于其余的粮船还停泊在海上,一直为了耗米的问题跟盖州这边扯皮。
可最大的问题是赵经历已经把牛吹出去,不管是辽东杨经略还是辽东巡抚,都知道盖州已经运到了上万石米豆,所以辽东明军才准备大举出动与建奴决一死战。
在这种情况下,登州船一走那就是釜底抽薪,赵经历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是朝廷的粮船,这上面装的是朝廷急需的粮食啊,他们不能走,绝对不能走,谁敢走,朝廷就砍谁的脑袋!”
可惜赵经历的反应实在是慢了一大步,在他下达命令之前,十几艘粮船已经无影无踪,现在赵经历手上也只有运上岸的两千多石米豆,其中还有七百石是属于还没有分配的耗米、漂没。
只是即使把这批耗米与漂没全部算进去,离他跟经略、巡抚等诸位大人许诺过的数字还是天差地别。
至于这批粮船突然起锚离港的原因,现在也问出来了:“这是我们登州北海船行的粮船,他们一直是垫钱替登莱两府海运米豆,但是登州海防道与登莱两府一直拖欠着他们应得的运费不给,连去年的运费都还没结算过,因为拖欠太多,他们实在难以维持,所以只能跑回登州去了!”
登州方面说的是振振有词,但是谁都知道这纯粹只是借口而已,就算登莱两府拖欠北海船行的运费,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都跑回登州去,却把赵经历放在火上烤。
因此赵经历急得汗水都出来了,他大声叫道:“把雷初阳那小子叫来,本官有话问他!”
只是下面的斗级、仓攒虽然找到了雷初阳,但是雷初阳却不肯过来,经略署和巡抚衙门催粮催饷的文书倒先到了,语气十分严厉。因此赵经历那是怒了:“不就是一小掮客,什么时候轮到他对上官指手画脚了,罢了,先去见他一面再说!”
雷初阳在南面租了一个房子,只是今天他房子外面居然还有几十号全副武装的大汉,让赵经历一下子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妙:“雷初阳,你怎么能这么胡闹,还好我把这事遮掩下来,不然经历、巡抚追究起来的话,你肯定是要被诛九族的下场!”
现在辽东军粮可是重中之重的重中之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雷初阳居然下令把十几船粮船撤回登州,这恐怕是有九条命都救不回雷初阳。
只是雷初阳冷笑了一声:“经历、巡抚要追究这件事?好事好事,我也想呈个文书上去,说明你们盖州怎么胡闹处处为难,逼得我们登州把几万石粮食都运回登州,您瞧我连题本都写好了!”
一听雷初阳这么说,赵经历不由觉得事情越发不妙,这雷初阳太不讲规矩,哪有一见面就玩玉石俱焚,事情闹大了登州那边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盖州这方面恐怕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雷初阳,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不是我不识抬举,是你不给我们柳少面子,我们柳少何必给你面子!”
“柳少?”
现在赵经历不由有些胆战心惊起来,他过去并不把雷初阳口中提到的那位柳少当作一回事,作为负责全权主持盖州接收米豆事务的经历老爷,在这件事他有近于无限的权力。
但是这位所谓的柳少直接就把盖州的十几条粮船撤走之后,赵经历才终于托人打听这位柳少的底细,越打听越是心惊,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品级比赵经历还低了一级,而是真正的登州土皇帝,手上至少有几千兵马,而且有小半个登州完全就控制在这位柳县丞的手上。
现在运来的米豆,虽然是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