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顺当即答道:“哪里客气了,柳少能记得我韩老太监,韩某是不胜荣幸啊!”
说到这,韩顺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都知道柳少办事地道,陶抚台现在这么对待柳少,柳少仍然给足了陶抚台面子,没跟陶抚台扯破脸,何况咱们是老朋友,这一回韩某人托了柳少的福,肯定能重回司礼监去风风光光一回。”
柳鹏当即笑了起来:“韩秉笔太客气,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你帮我我帮你,客套这些干什么。”
双方这一通对话倒是把感情建立起来了,韩太监不再跟柳鹏再多说什么废话,当即就说道:“柳少,这次你把长风营带回龙口,这件事做得太漂亮了。”
不同立场的人对于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对于柳鹏把长风营带回登莱这件事,大家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有些人对此甚至甚有微词,认为柳鹏完全做错了,旅顺堡在缺少长风营之后减少了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战力,已经是危如累卵,随时可能因为建奴的一次猛攻而被攻陷,柳鹏之前在辽东的一切会尽化乌有。
即使是因为这件事而获得了绝好机会的沈有容,对此也是颇有微词,认为柳鹏应当在旅顺堡多留点兵,但是韩顺的看法却完全不同。
他曾经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而司礼监正是普天之下政治斗争最为激烈的地方,他积攒了极其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
他觉得柳鹏如果不把长风营带回登莱,或许他的一切努力真会前功尽弃:“柳少如果只身南归,而不是带长风营回来的话,或许现在登州府的局面就是陶巡抚说了算,绝对不能这么便宜陶巡抚这样小人。”
韩顺继续说道:“有些事情绝对不能放弃,柳少在辽东流血又流汗,数年心血加上说不完的苦心经营才有今日的局面,怎么能被陶巡抚的小肚鸡肠所败坏,柳少再不把长风营带回来,这登莱就是陶抚台的天下了,我到龙口来,就是帮柳少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这,韩顺的声音变得响亮起来,他告诉柳鹏:魏进忠魏公公让我告诉柳少,只要他在司礼监一天,柳少只敢在登莱与辽东放手杀奴,办什么事绝对没有任何阻碍,而且要钱有钱,要粮要粮,要官有官,不管柳少要什么就有什么。”
柳鹏不得不承认与魏忠贤打交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不管是东林君子还是楚党、齐党还是其它山头,虽然也放下身段来拉拢柳鹏,但是内心深处却是看不起柳鹏,仍然把柳鹏当作一个踩了狗屎的野蛮人来看待,觉得自己是折节下交有辱斯文。
只有这位魏忠贤魏进忠把柳鹏真正当作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来看待,直接就开出了柳鹏无法拒绝的价格,诚意十足。
当然,这也是跟现在魏忠贤实力单薄有关系,虽然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但是所谓阉党的建立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要等到东林党把一切敌对党派追杀殆尽之后,被东林党追得无路可走的诸党残众抱团取暖投靠了魏忠贤才有了阉党集团。
但不管如何,魏忠贤的开价太有诚意了,柳鹏不得不站了起来,笑着握住了韩顺韩秉笔的手说道:“韩秉笔,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咱们是多少年的老交情,如果没有你韩秉笔,怎么会有我今日的局面,我不能亏待老朋友啊!
“您觉得我应当怎么做交代一声就行了,我马上吩咐下去绝无二言。”
“韩秉笔您就说吧!我该怎么回复魏进忠?”
魏忠贤固然是极有诚意,但是柳鹏现在的回复更有诚意。
韩顺在司礼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顺得的局面,他固然是魏忠贤的代表,但是柳鹏也愿意让自己全权代表龙口军回复魏忠贤,所谓如鱼得水,吃了上家吃下家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因此他心中不知有爽快,虽然知道柳鹏的回复未必是十分真情,顶多只有七八分真意,但是他作出这样的回复,韩顺也能要求柳鹏怎么样:“好!好!好!这才是老朋友,既然柳少亏待不了韩某人,韩某人也绝对亏待不了柳少!”
说到这,韩顺就说道:“柳少,现在给龙口军一万人的兵额够不够?如果超过一万人的话,我再慢慢想办法解决,先按辽东边军的标准发给一万人的粮饷与军马兵器军需如何?”
这是魏忠贤交待给他的底牌,而现在龙口军把辽东收编的义军加起来也就是九千人,还不到一万人的编制,只是柳鹏当即问了一句:“粮饷、军马、兵器、军需能不能折色?请诸位大人放心,该给的好处,我们龙口一文钱也不会少。”
龙口军兵额一万人,如果按照辽东边军的标准发给粮饷、军马、兵器、军需的话,那一年下来就是好几十万两银子,只是柳鹏第一时间就觉得应当拿折色,而不是本色。
折色发下来可是真金实银,本色却是大明工部与内府精心打造的各式兵器军械,跟陶朗先在登州采办的那些军器、军马、战船差不多。
银子还没出门先扣一半,然后陶朗先身边的人再扣一半,具体经手的小吏再扣一半,最后能花在实处的也就是一二成而已,而且跟废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