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竹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然下定了决心,声音中满是一往无前不回头的气势,但是说着说着,声音中就带上了些许悲怆。&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看一眼白发苍苍的老父金太平,再看一眼忧心忡忡的兄长金茂林,金修竹深吸一口气,颤着嗓子道:“父亲也说了,那坟道中的详细情况根本没人知道,所以我金修竹这一去,生死都是一个未定数。为金家商行搏出路是我的本分之内,我不会有任何非分的要求。只是……”
金修竹的声音几度哽咽,“只是我家中的小儿彦安还未断奶,婉希虽然看似强硬,但实际上却没有太过强硬的手段。若是我金修竹此去没有为金家搏出一条生路来,反倒是将自己在那坟道中送了命。还希望父亲和兄长帮我把彦安拉扯大,不要为难婉希和彦安母子。婉希年纪还小,没必要为我守一辈子寡,只要她有再嫁的心思,父亲和兄长不要阻拦。”
听金修竹这么说,金太平眼中老泪纵横,用粗粝的手背擦去眼角的泪光,巴掌重重地拍在金修竹的肩膀上,“我儿修竹果然是好样的!本来这件事应当交给为父去做,可是如今为父年事已高,莫说是进入真正的坟道,就是站在坟道的入口处都会觉得寒凉刺骨。护金家从这滩泥淖中走出的重任就压在修竹你身上了!”
金太平说话的气势陡然一变,浑浊的目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是一头蛰伏多年的巨兽正在醒来,盯着金茂林问,“茂林,你心中牵挂什么,为父都知道,为父也能体谅你,所以不会勉强。但是为父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听着金太平如此强势的语气,金茂林打了一个哆嗦,震惊地抬头看向金太平,双手忍不住颤抖,“爹,你说,我都听着!”
金太平盯着金茂林的双目,眼睛眯了眯,一字一句,字字真切道:“我要你今日在我金家祠堂中,当着列祖列宗的灵位立誓:若是修竹在坟道中有任何的不测,你一定会将彦安当成亲儿子一样养!至于唐氏,你和长房一脉的人都不得欺辱。当然,若是修竹能够从坟道中平安归来,那彦安和唐氏自然不会同你扯上关系。”
金茂林松了一口气,苦笑道:“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修竹本就是亲兄弟,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茂林你大可放心!这闯坟道搏生路的事情本应该是由家中长子前去,大哥心中的牵挂太多,不然又怎么会让你一人单独前去?大哥可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把话放在这里,若是我对你的妻儿有任何不尽心的地方,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当然,大哥希望你能平安归来,你的妻儿还是由你来亲自照顾最好!”
金修竹笑笑,撩起衣袍朝列祖列宗的灵位跪下,虔诚地扣了三个头之后,扭转方向又给金太平扣了三个头,起身的刹那,那额头上的灰尘印子看得金太平一阵心酸。
金太平摆手,将金修竹扶起来,同金修竹道:“修竹,爹在这里可以给你承诺,若是你能平安从坟道中出来,你就是我金家的下一任掌家人!茂林,你可有什么意见?”后面的一句话,是金太平金老爷子问长子的。
金茂林嘴唇嗫嚅几番,缓缓摇头,“并无任何意见。若是二弟能够从坟道中走出来,那他就是我金家的下一任掌家人,我金茂林心服口服!父亲大可放心,修竹若是能从坟道中出来,那等于是做了金家列祖列宗几代人都未能做成的事情,完成了我金家列祖列宗都未能完成的心愿,是我金家的英雄!若是有谁不服修竹的位子,我金茂林定是第一个去问责之人!我要去问问他究竟是什么居心!”
金太平满意地点头,将从暗格中取出的羊皮卷交给金修竹,朝金茂林和金修竹摆手道:“你们兄弟二人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在祠堂中静一静,不要让人来打搅我。明日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修竹你再来祠堂中一次,为父将进入坟道中需要当心的一些事情都叮嘱于你。今日你回去之后不要隐瞒唐氏,将这件事的利弊都同唐氏掰扯明白,交代清楚,我金家的男人不兴瞒骗结发妻那种卑劣的事情。”
“都出去吧,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明日午时来祠堂中,为父亲自送你入坟道!”
金家祠堂的人被缓缓合上,日光透过门缝洒在那些紫色的木质灵牌上,烫金的灵牌、锋锐的行笔,将金家列祖列宗的名字都勾勒出来。
金太平走入祠堂后面被黄色布帘遮掩的小屋子里,取出一块空白的灵牌和一些洒金粉来,将东西都摆放在他早先坐过的小凳子上,他则是盘腿坐在冰凉的石板地面上,一手拿着刻刀,一手轻轻摩擦着灵牌面,开始一刀一刀刻下自己的名字。
“金太平之位。”
不知不觉间,泪水悄然模糊了视线,抬起胳膊抹去眼角的泪水,金太平金老爷子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摆放在祠堂中的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