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条洁白裙子,褪到了腰际,露出光洁白皙的后背,如初生的婴儿那般,柔嫩的肌肤,却引起不了他任何的联想。
层层叠叠的裙裾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莲纹,只要一想到白花花的裙子和床单被染成血红的场景,他就受不了了,只想出去找魔兽杀一场!
最后,他的视线落掩盖在她裙摆下的银色锁链,真要命,痕祭只觉得当初从父王手里接过这只凤凰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错误已经注定,那就让他一直错下去好了。
“铿!”寒剑出鞘,锋芒毕露。
痕祭握着绝仙剑的右手在颤抖,左手按住右手,这才稍微平复下他内心的剧烈波动,他第一次用这把剑,居然是用在一个不能动的女孩身上……
等待过程很痛苦,时刻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很疲惫,凤九邪发现,痕祭不能像她青岚哥哥那样照顾到她,干脆利落地解决问题,因为他还小,而且很害怕,所以她决定再试一次。
“太子,我数到三,你就砍,看准了,别溅自己一脸血。”
“好。”他压着嗓子说。
“一!”九邪的声音很低,也很冷,就好像受难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二!”痕祭强迫自己压抑下紧张,他曾经杀过那么多次猎物,没有一次失手,这次同样也不会砍错。
“三!”
“啊!”痕祭大吼一声,似乎要发泄出心里的无名之火。
当寒光刮过肩胛骨时,凤九邪的身子如活鱼在地面挣扎,猛地弓了起来,那一刻,只觉灵魂致死,呼吸停跳,冷汗直冒,四肢紧绷,十指死死攥紧什么东西,嘴里咬住枕头上的棉絮……
“不许停!”九邪青筋暴起,喊道。
趁着麻木的时候,再来一次,长痛不如短痛。
“一……”
“二……”
“三!”
当这个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字出口时,“哗!”一道剑光自痕祭手中挥出。
痕祭的心脏停止跳动,瞳孔皱缩,在幽深的锁凰塔内,剑气亮得尤为可怖,当冷冽寒光从斜侧方接触到女孩右胛骨凸起的位置时,只听到“咔擦!”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那一刻,痕祭只觉剜心蚀骨的痛,钻进了心脏,蔓延至灵魂,让他迈不动腿,发不出一个声音。
当他那两刀砍下去的时候,他终于猛然顿悟,那个真正折断她翅膀的人,假如对她有情,才是真的厉害……
她浑身抽搐,痛到窒息,却没喊出一句,大量的血从后背淌出,将纯白的被单和裙裾瞬间染成殷红,金丝莲纹变成浴火红莲……
她纤弱的十指攥紧枕头,头死死埋了进去,脚踝上的银链因为她的挣扎而发出“铿铿铿铿”的响动。
而凤凰特有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经久不消。
当疼痛稍稍平复下去,她忽然仰起头,看向锁凰塔的顶端,那儿拴着一根从塔顶连着她脚踝的锁链。
痕祭怔住,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原先他以为她总看那条锁链,是因为想出去,现在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那一刻,他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对自由的向往。
她可以忍受任何痛苦,哪怕牺牲性命,只为了生出双翼,飞向天际,在空中翱翔。
凤族,向往自由的种族。
他突然想到了父王的话……也许他是对的。
“谢谢你……”她的嘴唇颤抖着。
痕祭怔住,摸摸她的头,道:“我给你上药。”
自从上次三殿下的事发生过后,他就常备着药,就怕一个不小心她又伤到哪里了。
当他爬到床上,半跪在染血的被褥上,要给她上药时,她虚弱地说:“不用,要让它们自己好。”
痕祭怔住,心疼地说:“那不要疼死啊?”
“我要记住这种痛苦,将来好让害我的那个人加倍还给我。”凤九邪沙哑着嗓音,弱小的躯体内迸发出巨大的仇恨。
痕祭猛然僵住,这句话,他从父王嘴里也听过。
“上药这件事可由不得你。”痕祭语气坚定地道。
凤九邪沉默了。
撒药粉简直是场煎熬,不是病人不配合,而是病人太配合了,宁肯咬断了枕芯也不喊一声。
痕祭再一次认同,以前是天堂,现在是地狱。
药上好了,他替她包扎好伤口,然后替她穿好裙子,这些事做下来,花了一个时辰,足可见痕祭太子的小心翼翼,生怕把人给弄疼了。
忽然,痕祭来了一句:“是我大意了,下次只给你买裙子。”
九邪有些惊讶,他那么粗线条的男人,居然发现了……
痕祭动作轻柔地把她放进被子里,替她掖好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床很大,睡四个人都没问题。
只是床单有些湿,被血浸透了。
痕祭支着脑袋,望着她苍白的小脸:“还疼不疼?”
她一愣,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