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的话语气已经有些偏重,即便是卫阶与他情同手足,还是听得眉头皱了起来,章熊一看气氛有点尴尬,连忙对着端木和使了一个眼色!
端木和轻咳几声,几人之间虽然不分彼此,但是又以刘穆之和卫阶走得最近,此刻二人之间出现这种情况,端木和有种自己是事外之人的感觉!
“刘先生,消消气,听将军把话说完如何?”劝卫阶自然是不合适的,当下端木和也只能是对着刘穆之说到。
“当断不断,必遭其乱!”刘穆之不依不饶地说道。
“桓玄身边有侯亮生此等高人,怎会想不到我们的后路?在进入建康之前,桓玄势必会对侯亮生言听计从,叔宝,无论如何你也要说服司马曜在三日之内移驾石头城,否则的话,不仅建康保不住,司马曜也一样危矣,而叔宝你,同样也是前景堪忧!”
卫阶却依然沉默不语,似在思考一些问题,又似并不想进一步向刘穆之解释。
刘穆之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失声说道:“叔宝你该不会是刻意想要借此除掉司马曜吧?万万不可啊!”
章熊和端木和听刘穆之这么一说之后,尽皆大惊失色!
“胡说什么!”卫阶闷声说道。
“道和你安静点,卫阶还有件事没有想明白,你的问题容后再想你解释...”
说完之后,卫阶将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径直就坐到椅子上,皱眉苦思起来,由于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提示,房中的三人都不知道卫阶在想些什么,但是看到卫阶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连刘穆之,也只能是按捺住脾气,不敢出声打扰!
“我想通了!”
足足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别说是已经急的快上蹿下跳的刘穆之了,就连章熊和端木和都有些沉不住气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而卫阶的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大喊,把三人尽皆吓了一大跳!
“叔宝你想通什么了?”发问的自然是刘穆之。
“我想通了谢鲲为何要背叛谢家,为何一定要当官,为何会出现在朝堂之上帮助王恭对付司马道子了!”卫阶略显兴奋地说道。
“这还用想吗?”刘穆之不解地问道。
“不是说过吗?谢鲲从小就是个官迷,而安公又不想他出仕,这爷孙二人早就有了矛盾,如今王恭既然给他机会,在情在理,他都应该帮助王恭对付司马道子的啊!”
章熊和端木和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没那么简单!”卫阶摇头说道。
“首先,原本说谢鲲因为有机会出仕为官就背叛谢家,背叛安公,卫阶是将信将疑的,但是今天朝堂之上的几个大臣的表现却让卫阶真正起了疑心!”
“这几个大臣往日里都是安公的心腹,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也都颇高,如今安公下野,他们理应秉承安公的信念,匡扶晋室,尽心辅佐司马曜才是!”
“然而今日他们的反应非常奇怪,除了王恭和司马道子二人冲突的时候,他们置若罔闻,像是没有看见之外,就连桓玄的荆州军可能会出现在建康城外这么大的事,他们都能毫不关心,没有给出任何建议,这就奇怪了!”
“刚才卫阶思考的就是谢鲲在今日发生的这些事中的表现,王恭与司马道子对峙,落於下风,谢鲲及时出面,替王恭化解危机,撑住场面,然而在取得了上风之后又不乘胜追击,现在想来,他是刻意不想司马道子过于难看,想要给他留个台阶下!”
“谢鲲想做的,根本就不是帮助王恭对付司马道子,而是在挑唆二人之间的关系后又刻意使其平衡,做成一种双方势均力敌的假象!”
“叔宝你在说什么?穆之都听糊涂了!”刘穆之难得没有一点就透,有点迷茫地问道。
“谢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既然投靠了王恭,就应该尽心尽力帮助王恭对付司马道子才是啊!”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卫阶笑着问道。
“穆之你想不通,听不明白,是因为你的脑海之中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那就是谢鲲背叛了谢家,背叛了安公!”
“你们试想一下,加入谢鲲并没有背叛安公,这爷孙二人之间的矛盾,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出戏,事情的发展会是如何?”
刘穆之等三人顿时浑身一震,除了端木和依旧有些迷茫之外,刘穆之和章熊二人都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安公等不急了,这是要主动出招啊!”刘穆之拍腿说道。
章熊微微点头,跟着说道:“还是叔宝心细,这都被你识破,若非如此,只怕咱们最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将军,两位先生,你们究竟在说什么?”端木和一头雾水地问道。
“让穆之来说与你听吧!”刘穆之自告奋勇地说道。
“谢鲲根本就没有背叛安公,所谓爷孙矛盾,所谓背叛谢家,只是安公麻痹所有人的,转移视线的一个把戏罢了!”
“司马曜想要卸任安公的重要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