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隆武朝廷与鲁监国小朝廷头痛的时候,位于长沙的湖广总督何腾蛟也很是头大。
何腾蛟,字云从,贵州黎平府人,1645年任湖广等地总督。左良玉良玉率兵造反,挟持何腾蛟一路东行,何腾蛟却跳入水中逃脱,一路辗转抵达长沙,聚拢了一些兵马,守护湖广南部,大致相当于后事的湖南境内。历史上,唐王朱幸键在福州自立为王,何腾蛟第一时间迎合,从而被隆武帝倚重,担任湖广总督。
此时,何腾蛟已经接受了距离更近的隆武朝的任命。谁知道刚过不久,崇德朝的使者也到了,到湖广宣读圣旨的是大学士傅冠。
在左腾蛟的心目中,还是更加倾向于朱聿键的。因为,左腾蛟在崇祯年间曾经当过南阳知县,也就是朱聿键的封地所在,按照古代社会的种种关系网,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故人之情。这也是历史上朱聿键对何腾蛟信赖有加的原因所在。可惜,自私自利的何腾蛟辜负了隆武帝的信任。
何腾蛟内心难以割舍傅冠暂且到一旁休息,自己却召集几名亲信商量一番。
虽然何腾蛟没有当众接受宣武朝的圣旨,从而摆明朱慈烺的态度。但是,傅冠却早已将透露给何腾蛟。无论哪一方,何腾蛟都是妥妥的内阁大学士,可被人称为“阁部”。
因此,北抚章旷说道,“阁部大人,可是在心烦到底接受哪方为君主?”
何腾蛟看着章旷,心想这不是废话么,若不是自己抉择不下,何必找他们商量。
这时候,另一名何腾蛟的亲信偏抚傅上瑞说道,“大人,既然无论一方都已经将大人任命为大学士,大人又何必忧心?静观其变即可。”
何腾蛟瞪了傅上瑞一眼,显然是不满意傅上瑞的说法。
章旷这时候不屑的看了傅上瑞一眼,才说道,“阁部大人担心者,无非是隆武帝与自己关系更加亲密,而崇德朝内阁已满,大人与太子比较疏远,且处于湖广,不能影响中枢罢了。”
何腾蛟这才感觉,自己的幕僚总算有了点智慧,点头说道,“不是老夫私心,实在是老夫与唐王相识,知道唐王雄才伟略,非常人可比。即使真太子,他的才干也未必能够比得上唐王。更何况,南方的太子,到底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其实其余二人都明白,何腾蛟是觉得自己在广东的朝廷里没有立足之地,势必导致自己的权势地位大损,不想拥立广东朝廷。但是,广东朝廷在血统上,又占有压倒性优势,万一最终广东一方占据上风,自己又将一无。患得患失之下,实在是头疼。
章旷想了一会说道,“阁部其实无需自寻苦恼。据章旷估计,广东朝廷的信使势必也抵达了福州。此时的隆武朝廷相比也是在艰难抉择中。我的意思,我们先按兵不动,看隆武朝廷的意思。若隆武朝廷接受广东朝廷的旨意,放弃名分,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同样尊奉广东朝廷。反之,自然就可如大人所愿也。”
何腾蛟听了章旷的话,大喜道,“于野言之有理,诚乃金玉良言。”
听闻何腾蛟对章旷的夸奖,傅上瑞嫉妒的看了章旷一眼,“与我还不是同一意思。”很快垂下头。
随后,何腾蛟施展“拖”字诀,整天带着傅冠吟诗作赋,流连山水,就是决口不提开诏宣读仪式。傅冠明白,何腾蛟这是在虚应自己,心中更加敬佩李岩临行前的话语,“何腾蛟私心很重,自己的权位,肯定不想立即表态肇庆朝廷。”建议傅冠悄悄派人联络在湖广北部的湖广巡抚堵胤锡。堵胤锡深明大义,且一心为公,必然会肇庆朝廷。
于是,黄道周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自己的亲信门人蔡春溶,前去传旨堵胤锡。堵胤锡曾任南明兵部尚书,封光化伯,在湖南、江西、贵州、广东、广西等地进行反清活动。堵胤锡等人主张联合大顺军和大西军,何腾蛟、瞿式耜则排斥农民军,因此遭瞿式耜、李元胤的猜忌。瞿式耜同党的丁时魁、金堡等上疏劾奏他在湖南“丧师失地之罪”。永历三年1649年十一月与忠贞营的淮侯刘国昌出兵,是月二十六日,至浔州今广西桂平,二十七日吐血病卒,年仅49岁,三军恸哭,如丧父母。是南明难得的既忠诚又有能力与有远见的大臣。
堵胤锡果然是明白事理之人,在他心目中,要想保住大明,只能团结反抗满清的仁人志士才有可能驱走跶虏,恢复大明。招抚农民军他们替代已经腐朽至极的大明军队是其一,建立一个大家都信服的朝廷更是必须。
有了黄道周这个道德楷模的手书,堵胤锡首先就肯定了太子即位的正统性,马上举行开诏宣读仪式,算是接受了肇庆朝廷。
消息传来,何腾蛟就尴尬起来了。堵胤锡是湖广巡抚,而自己是总督湖广等地总督,算是堵胤锡的上司。结果好咧,自己还没决定效忠谁,自己的下属却首先选择了效忠对象,这可怎么整/
正尴尬间,传来消息,福建的隆武皇帝不顾郑芝龙等人的反对,宣布组去除帝,接受肇庆朝廷任命的“摄政王”称,总督福建军政。
这时候,何腾蛟方才焦急起来,将傅冠请到总督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