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义军云集在城外,却又犹犹豫豫的不攻城,给了洪承畴一个缓冲的时间。在他的命令下,张大猷的副将陈锦,率领2000绿营,会同巴山率领的满洲八旗兵三百,主动的发起了进攻。
就这样,所谓的两万义军,被三千不到清军赶着跑。
正当陈锦等人如同切瓜般追着义军跑的时候,南京城东北角却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巨响,将敌我双方都给震住了,战斗竟然一时停住了。
原来,李岩熟知历史,知道十九日清军就会出城进攻城外的义军,城内的防御自然更加空虚。当天晚上,李岩率部在观音门附近登陆,并趁黑在城墙脚下挖了一个大洞,埋藏了火药。
此时,由于原本就不多的清军被抽调出城,导致城墙上的士兵数量再减,千人不到,却要守护35公里的城墙,其中的疏漏可想而知。
而且,李岩也很谨慎,将火药的引信用沙土覆盖,在平均20米高度的城墙上,想要发现引信的小火光,简直就是不可能。
终于,漫长的一盏茶功夫,引信烧完,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观音门边上城墙倒塌了一段十米左右的缺口。李岩率军飞速挺近。这么大的洞口不是短时间内人所能填补的,因此,也不留下守军,全速向位于后湖后世玄武湖东北角的内城的神策门方向冲去。
火药再一次显露威力。虽然此时的清军已经有了防备。但是李岩特意组建的狙击营也不是摆设。虽然只有三十三人,却无一不是神枪手,虽然不能说百步穿杨,但在一百米距离以内,打中人头话下。狙击营一向是作为李岩的亲卫使用的。
在狙击手的掩护下,内城的清军根本不敢露头,眼见着来敌将城墙下挖了一个大洞,埋入火药,却无能为力。最后,一名悍不畏死的绿营把总,带着百余名自己的属下,打开神策门,试图主动进攻。
李岩的整编军正好想试试威力,早已经摆出了阵型,严阵以待。
仅仅三轮枪响,把总的四十多名属下,连同他自己就见了阎王。剩下士兵再也不敢逞强,蜂拥着撤回城内。
这时候早就在外伺机而动的骑兵趁乱追进了城门。
集中自己的兵力,李岩还是在城门附近炸出了一个大口子,这才安心的全军出击,顺着内城南下,打算直奔后世总统府的位置。那里在之前是明朝汉王府,被洪承畴据为己有,后来满清的两江总督府、太平天国的天王府都在这里。
洪承畴一听闻城外的巨响,就知道情况不妙,身边又没什么兵力,灵机一动,就想到了满城。
江宁的满城就是大明南京的皇宫,却被这群鞑子据为己有,成了生人勿进的满城,说来真是让人愤慨。
洪承畴十分狼狈的来到满城的西华门。西华门的守备将领自然是满族人,仅仅是一名正六品的骁骑校赫姆真。赫姆真听闻敲门甚急,内心十分不爽。他虽然也被那两声巨响吵醒,但是只认为是春雷,这就是典型的无知者无畏了,随后,就想安歇。在他看来,除非天塌下来,否则没什么可怕的。这就是满洲人的蛮横与自大了。
打开城门,一见是正一品的大学士洪承畴,却依旧眼也不抬,稍微压抑住火气,也不行礼,瓮声瓮气的说道,“大半夜的,大学士家休息,却来我满城干什么?”
洪承畴对赫姆真的态度不以为意,应该是习惯了,却带着一丝谄媚的说道,“将军辛苦了,方才那两声巨响,是因为有敌临近,爆破火药所致,承畴身边几乎没有兵将,难以自保,故而请求将军的保护。”
赫姆真用并不低的声音嘀咕道,“尼堪就是胆怯!”
洪承畴虽然听到,却装作没听到,神态自若的满城。可是,他内心的苦涩,恐怕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即使自己官居一品有怎么样,即使在最低等的满人看来,自己也是家奴罢了。”
李岩率军来到洪承畴的驻地,却发现人去楼空,被窝甚至还留有余温,“洪承畴肯定没有走远,最有可能的就是跑到满城了。”李岩很容易的就想到了洪承畴的想法。
随后,从洪承畴的一名侍婢口中也得到了这个信息,在不迟疑,率军前往满城。
满城的主帅,确切说是前主帅,巴山的老爹阿林保,前佐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牛录额真,后来年纪大了,就将自己的职务转给了自己最欣赏的次子巴山头上,自己却在江宁城作威作福,强抢民女,迫害汉人的事情没少干,即使洪承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到这一向蛮横的老头子,洪承畴低头弯腰,以晚生之礼见过洪满都。其实,洪承畴的年纪甚至比阿林保还要大几个月。
阿林保却是满意的接受了洪承畴的礼敬,见洪承畴已经起身,方才说道,“不知道洪大人因何来我满城?”
“明朝余孽进攻江宁,现在内外城均破,绿营兵力又大多外调,能够保护江宁的,唯有老大人您了。”洪承畴老脸微红的拍着马屁。
“那是,我大清自入关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明朝余孽,不足挂齿。”阿林保满乎的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