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酒,谨记一点,出门不可喊都头、指挥使,只叫大哥二哥三哥。不论对何人,也不可暴露禁军的身份。”郑智细声对着在座十来人叮嘱。
“是!”众军汉坐在桌旁,拱手回答。
“不可答是,就说知道了。也不需事事拱手。”郑智又是叮嘱,这些军汉,即便是抬手行礼与回答都是整齐划一,这样的行事作风,便是瞎子也知道是军旅之人,一听口音更是知道来自西北。这便是要暴露问题的。
七八个军汉也是聪明,虽然久在军旅,从未涉足江湖,却是精干非常,此时只是点头,也不答话,更不拱手。
不过这几个军汉,本就是小种相公帐下精锐中的精锐,也是郑智亲兵都去下面的精兵。久经厮杀,一身血气凶戾,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哥哥,不需如此谨慎,不过是去杀个人。哪需这般。。。”这说话的就是鲁达,鲁达的鲁莽便是如此了。
“你这厮,一切听我吩咐就是,不听吩咐,必然要丢了小命。”郑智对于这生死大事比上一辈子看得更加谨慎,此时语气也是极为严厉,生怕鲁达鲁莽坏了大事。
鲁达听郑智严厉话语,傻傻一笑道:“嘿嘿,听哥哥的便是了。”
“哥哥,我师父不知。。。。”史进依旧关心王进。
“大郎不需多想,我等有健马赶路,教头无马,必然是我等先到东京的。”郑智安慰道。这渭洲健马,就经略府有三千多匹,还有知府衙门有二十匹左右。健马本是管制品,王进在别处也是买不到的,即便是弄到了,也大多是驽马,脚力与军马不是一回事。
史进听了郑智安慰,心中倒是宽了不少。只要自己等人先到东京,那便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突然客栈又进来七八条汉子,大多带有兵器。坐到了另外一桌,只是这些人也不多言,只是坐在一旁叫了饭食,也不吃酒。
本倒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却是郑智发现不对劲,一般江湖汉子,吃饭哪里不喝酒?不喝酒也就罢了,还不说话,这事就有点不对劲了。若是一般江湖人物聚集,哪个不是江南地北一通吹嘘。
倒是郑智也没有当回事,自己身有要事,哪里管得多少别人的事情。带着众人吃罢,便往二楼房间休息去了。早早休息,明天天蒙亮时候,众人也是要继续赶路的。
郑智正简单洗漱一下,躺在了床上,门外传来不少脚步,隔壁客房也是打开了门,还有小二热情招呼的声音,却是没有什么应答,只有小二忙前忙后。
听着脚步也知道隔壁一行人至少有七八个,却是前后都没有什么交流,想来就是之前那七八条带兵器的大汉了。
郑智心中觉得对劲,起身去了对面与隔壁房间,小声一一通知了史进鲁达还有手下军汉,让众人今夜都要警惕些,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回到房间的郑智关上门窗,还搬来座椅堵在后面,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心。
便是睡觉也没有真正睡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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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徐家镇静谧得有如平常,不长的街道上竟然有七八个黑衣人慢慢走过,停在一处院落面前。
“赖头,可是此处?”头前一个背着手刀的黑衣大汉轻声问道。想来这人便是这七八条汉子的领头。
“大哥,正是这里,昨天我跟着那小子过来的,那小子就是进了这个院子。”身后一个稍微瘦小些的汉子也是轻声回答。
“好,事成之后。人人都有份。”说完这黑衣大汉便招呼另外一个汉子上前。
那汉子蹲在墙角,领头汉子踩在这人肩膀之上,轻轻跃起,一翻身,人已经落到了院内。
打开了大门,后面之人鱼贯而入,又轻轻把大门关上,门栓插好。
几人站在院中,看着头领左右比划一番之后,两人一组,各自朝着几间厢房而去。
“何人?”一声惊叫,徐老五突然惊醒,借着透进屋内的月光,面前是一把明晃晃的手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
等到徐老五还想再惊叫,却是嘴巴已经被人捂住,接着传来持刀黑衣人的轻声说话。
“不要叫,再叫就先宰了你。可是明白?”
徐老五此时方才看清情况,睡在身边妻子刘氏也是被一把长刀架在脖子之上,被另外一人用手堵住了嘴巴,只留下惊慌失措的眼睛看着徐老五。
徐老五点点头表示明白。这黑衣人慢慢放开捂住其嘴巴的手。
“起身,到大厅去。”黑衣人见控制住了局势,吩咐两人从床上起来。
徐老五心思稍稍安定不少,知道家中是进了贼人,一边起身,心中还盘算起来,试探道:“大王可是求财?”
不由得徐老五不怕,若是求财还好,若是要命,这徐家一家老小皆在宅子里面,哪里还能留下一根独苗。
“只求财,若是财求不到,那便也要命。”那黑衣人声音沙哑,虽然音调不大,却满是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