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大喜事啊?”郑智随意问道,也在迈步往前,准备进厢房卸甲。牛大把郑智长枪往院中武器架放好,自己便出了门去,家中也还有一个契丹小娘在等候。这个契丹小娘便是当初粘罕送给郑智的,郑智当时直接分给了牛大与鲁达一人一个。
金翠莲本还想再说一句,看得一眼身边的徐氏,却是又停住了。只听徐氏说道:“官人,师师有了身孕,是不是大喜之事?”
郑智听言,止住了脚步,大笑道:“大喜大喜,师师可在房中,快快随我去看看。”
郑智迈步就入得李师师的厢房。
李师师就在门口处,见得郑智进来,连忙上前见礼说道:“见过官人。”
郑智上前便往李师师腹中打量,开口问道:“师师身怀六甲,可有不适?”
“官人,除了呕吐,倒是无甚不适。倒是夫人不许奴出门去,有些憋得慌。”李师师答道。
徐氏听言笑道:“妹妹不懂,刚有身孕之时且多休息,待得肚子稍微大了一些,便可多出门走动了。”
郑智闻言,忙道:“娘子说得极是,且多休息,待得呕吐之症缓解,便可出门活动了。”
李师师点点头答道:“夫人说得是,奴本也不想出门去,只是昨日听闻易安居士到了沧州,便想出门去见一见。”
赵明诚与李清照到清池三天了,老胡让赵明诚过两日再来,这赵明诚昨日便又来了经略府,自然又是白走一趟。两夫妻这三日在沧州倒是会了不少友人,沧州文人圈子也颇为热闹。
“易安居士?”郑智问得一句,脑中倒是没有反应过来,若说李清照,郑智自然听过无数次。但是易安居士这个称号,除了小时候课本之上提过,郑智也没有再在其他地方见过,自然印象不深,对郑智来说还不如晁盖宋江来的出名。
李师师听得郑智疑问,也是一愣,随即皆是道:“易安居士乃前右相赵挺之之子赵明诚妻室,名唤李清照,官人可听过《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便是易安居士所作,居士之《漱玉词》堪称当世第一,大小楼舫皆有传唱,周邦彦便也差上几分。”
李师师解释一番,《漱玉词》乃李清照词集,李清照之词,能传世千年,也是因为李清照笔下文字最动女儿心。李师师对李清照评价如此之高,也是因为李师师女子心思。
词之传世不朽,千百年之后人还能拜读无数,并非都是文人的功劳。青楼女子的功劳其实比文人更大,一曲一曲,皆靠一代一代的清倌人传唱后世。只有这些以唱曲为生的人才会不厌其烦一遍一遍抄写流传着这些歌词。
郑智闻言恍然大悟:“哦,李清照啊,某知晓的,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才女也!此人在何处?”
李师师闻言一喜,两眼放光说道:“官人也知这曲《一剪梅》啊,实在写得太好。易安居士就在清池城中,头前听闻居士也到经略府来拜会过,只是官人不在。听老胡说居士就在城南豪客客栈暂住。”
郑智看得李师师模样,当真有些后世追星少女的观感,只道:“师师且稍待,待得我洗漱穿衣,再带师师出门与之一会。”
郑智能理解后世那些追星少女,自然也能理解此时李师师的心思。李清照在这些能通诗文的女子心中,便是一颗璀璨巨星一般。
师师听言,忙道:“奴家服侍官人沐浴。”
徐氏摇了摇头,本还想阻止李师师出门,但是听得两人谈论话语关乎诗词,却是心中些许有些自卑,便道:“官人,你若带师师出门,一定要多加注意,切不可磕碰了。此时腹中胎儿最是脆弱。”
郑智点点头道:“夫人放心,必不叫她磕碰了。且叫人备下热水。”
金翠莲自出门去叫人备热水,徐氏与李师师便来帮郑智卸甲。
东京汴梁。王黼每日思前想后,大概也感觉最近一段时间皇帝赵佶对自己越发不待见了,心中实在有些发慌。
独自一人在家中院内来去踱步,脑中都是近来朝中之事,最近朝中各方大佬每日早朝,皆奏四处为难之事,便叫皇帝赵佶定夺。
大宋之大,州府无数,要找这些茬子自然简单不过。只是这些事情原来大多就在尚书台商议对策,如今这尚书台形同虚设一般,大小事情都往朝堂奏对。如此当真让王黼处境难堪。
每次遇事,王黼大多头前并不知晓,到得朝堂之上,有人禀奏,皇帝便要问策,首当其冲就是王黼,如此叫王黼临时应对,哪里能有多少妥当。
王黼心中大概也隐隐感觉到问题所在,蔡京童贯大概就是幕后黑手。这叫王黼都不知该如何去反击,要说再把蔡京拿出来攻讦一番,却是这蔡京自己都辞官回家了,若是再翻来炒作,便是皇帝也看不过眼。若是拿童贯开刀,和平时候都是无妨,却又是用兵之时,童贯便是稳如泰山,也是无计可施。
正在王黼左右为难之时,府中管家一脸喜色奔了过来。
王黼正是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