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刚好吴珊也下来,跟她同学手挽手,两人相视一笑,就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到班级,我一直在等老金同志的电话,他一直也没打,直到八点半,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我掏出,猫腰下去接听。
“东辰,到你学校门口了,出来吧。”老金的声音。
“嗯。”我挂了电话,起身跟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请假,估计教我的老师们已经习以为常,他没说什么,直接放行。
出了教学楼,我小跑到校门口,一条黑色奔驰停在门口,车头冲外,保安给我开门,我出来,老金和胡彪在车上,肯定都坐后面,我得坐副驾驶的位置了,打开副驾驶门往里瞅,果然是这个格局,不过我少猜了一个人,后座左边是胡彪,中间坐着老金同志,右边还坐着一位,是蔚岚。
我眯起眼睛看着蔚岚,她来干嘛。
“来了啊。”老金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我冲他和胡彪点头,坐进副驾驶里,司机缓缓启动,上了中华路,向市区方向开去。
我看胡彪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没敢先吱声,等着他跟我说话,不过胡彪并未和我说什么,只是和身边的老金随便聊了几句,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我忍不住心中疑惑,偷偷给蔚岚发了条信息:你来干嘛。
“您有一条新短消息,来自张-东-辰。”身后马上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电子音),给我搞得异常尴尬,蔚岚啥时候换带语音提示功能的手机了。
“老板,你发错了吧。”蔚岚反应很快,尝试替我解围。
“啊,不小心按错了。”我回头瞅瞅蔚岚说。
然而,后座那两位,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怎么可能被我和蔚岚演的双簧骗过去。
“呵,东辰,你别紧张,没事的。”老金同志拍了拍我肩膀,笑道。
“东辰,我想问你个问题。”胡彪终于跟我说话了。
“您问。”我在副驾驶上转过身来,看着胡彪。
“那条鱼,好吃吗。”胡彪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把我问蒙了,眨眨眼,回味一下:“挺好吃啊。”
“你知道那条鱼,刘万明多少钱从俄罗斯买来的吗。”胡彪又问。
我摇头,那么大的个头,怎么也得几万块钱吧。
胡彪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
“五万。”
“五万,再加一个零。”
“五十万,就那一条破鱼。”我惊讶道,比我那台丰田佳美都贵。
胡彪点点头:“那小子早先跟他哥是西城水产市场卖鱼的商贩,对鱼特别感兴趣,靠着欺行霸市起家,渐渐垄断了水产市场,有了些钱之后,又开始倒腾煤炭,才变得有钱起来的。”
“噢。”我应了一声,刘家兄弟具体的发迹史,赵小磊并未在资料里写,我只知道他们现在手里有两个煤矿,兄弟二人一人一个,还养了个运输车队,赚钱的主要是车队,赶上煤炭市场价格高的时候,物流要比开采赚的更多。
“这两兄弟,以心狠手辣着称,年轻的时候都蹲过班房,手里不仅有血,还有人命,不过都用钱摆平了东辰,知道我为什说这些吗。”
我再度摇头,后面的事儿我是知道的,赵小磊有在资料中写。
“这哥俩在西城立棍儿的时候,我跟老金,包括龙天云在内,都还只是县城的小混混,他们成名已久,势力根深叶茂,你才十七,就想跟他们斗,你觉得可能吗。”胡彪笑问。
我抿了一下嘴唇,低声说:“不就是条鱼嘛……”
“人家若想找你?烦,别说是条鱼,就是你把人家自行车气米芯子给拔了,他们也有借口,让你横尸街头,因为是你挑衅在先,你就不占理,这叫江湖规矩,懂不懂。”胡彪不再微笑,严肃地说。
“对不起,胡叔,我错了。”我只得低头认错,现在解释什么大鱼吃人、吃狗也没有用,那是刘万明和黄家沟村的事情,与我无关,杀鱼的是我,而我和刘家,此前并无交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胡彪拍了拍他座椅后面,“我约了刘万明,带了两百万,到时候你低头给他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以后,我不许你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知道吗。”
我点头,虽然心里不甘,也只得接受这样的结局,谁让我们现在的胳膊还不够粗呢,昨晚也是听了黄蕊说大鱼吃人,才义愤填膺,要把这条鱼给弄死的,加上潜在的棚户区开发冲突,我已经从心里认定与刘氏兄弟成为对手,正好借此机会,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结果一时冲动,捅了天大的篓子。
“黄蕊那边,我已经找她谈过了。”蔚岚轻声说,“她答应对刘万明说,并没有告诉你那条鱼是它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