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吗？你是要继续守着那个秘密，还是保住这张脸？”甄雨薇如同玩游戏一般看着顾卿霜，看着她那冰霜一般的面容上闪过的慌张神情，心头总算是得到一些慰藉般感到爽快，露出更加嚣张的笑容。

那个秘密……

是啊，白暮宸的秘密。如果让西太后知道了那个秘密，恐怕又会翻起一阵巨浪了吧？

顾卿霜苦笑着，用仅剩的力气哑声说道：“女为……悦己者容，既无悦者，美貌又有何用？”

“呵——还嘴硬！顾卿霜，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让皇上感激你吗？他会念及你的好吗？你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为了保住你皇后的位置，保住顾家在朝廷的势力罢了。在他眼里，你永远只是一个，令他感到恶心的女人，如果连这张脸也毁了，我想，北胤王朝应该不会容忍一个容颜尽毁、相貌丑陋的女人继续坐在这皇后的宝座上吧？”

甄雨薇狞笑着，看着那火红的烙铁将要贴上顾卿霜姣好的面庞。

忽然，烛光闪烁，一股子寒风不知从哪里吹了进来，整个地牢倏忽暗了下来，只有那盆炭火还亮着。

“怎么回事？”

宝姑呵斥一声，吓得那俩狱卒互相推搡。

“好像是从上面吹来的风。有人开门进来了？快、快去看看。”

宝姑看着狱卒往石阶上跑去查看，不禁皱起眉头，上前将太后扶起来：“太后娘娘当心，这黑漆漆的……”

甄雨薇喃喃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头有点……”

“咚。”

一声脆响。甄雨薇手里的烙铁跌落在地。紧接着，她整个人都晕倒过去。

“甄妃娘娘……”话音未落，宝姑也感到一阵眩晕，险些站不稳。她尽力想要稳住，可是下一阵眩晕来得更猛了些，她没能支撑住，一头栽倒在地。

“宝姑？”太后还没喊出声，跟着也倒在地上。

顾卿霜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忽然躺倒一地的人，虽然脑子里有些犯迷糊，可第六感让她感觉到不安。这种感觉还在脑海里没有散去，一阵眩晕感涌上来。

是、是……迷香？

这个念头像黑暗中浪潮拍打上海岸一般涌来，她努力想让自己振作一点，可怎么也压制不住药性袭来。身体真的好疲惫，想要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一下。

但是，怎么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似的？

“霜儿？霜儿？！”

伴着这声音，一股刺鼻的气味在鼻间弥漫开来，刺激着顾卿霜的大脑神经。

她陡然一惊，不由得睁开眼睛，看到黑暗中映入眼帘的那半张脸。

他、他怎么会来？

顾卿霜心慌意乱地想要说些什么，可就连启唇都如此困难，只听见他愤愤的声音，道：“他当真是要狠心置你于死地！”紧接着顾卿霜手脚上被捆缚的力道一松，身体失去平衡从刑架上栽下来，落进他怀里。

“唔——”

顾卿霜吃痛地吸气，这是她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霜儿你忍一忍，我先带你离开。”说着，他将顾卿霜打横抱起，又吩咐身后随行的八名黑衣人前行开道。

顾卿霜倚在他胸前，这个曾让她感觉到无比安全的怀抱，此刻带来的却是强烈的不安。

不对、不对……他不应该在这里，更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顾卿霜的思绪在黑暗中发散。地牢门被打开的瞬间，迎面而来的夜色中的光影照得双眼极为不适。她闭上眼，落在脸颊上的雪花冰凉刺骨，意识也因此清醒许多。

“大哥……”她睁开眼孱弱地叫了一声。

“霜儿，别怕，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他的声音依旧很坚定。

顾卿霜拼尽全力抓住他的衣襟，努力让他听到自己说话：“擅闯地牢、劫狱是死罪！你是不是疯了？”

“就算一起死，也比眼睁睁看着你死要好。”他停下脚步，躲避着路上的巡逻侍卫。

“我可是皇后，是顾家的大小姐，他们不会杀我的，可是，你闯进地牢来劫狱……”顾卿霜越说脑子里越乱。

顾清寒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比谁都清楚，在他们三兄妹之中，大哥是最冷静、稳重的人，也是从小到大最听父亲话的孩子，他做事都会深思熟虑，包括今夜劫狱，恐怕也是经过了周密筹划，但是放在平时，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何况，这深宫之中守卫森严，地牢门口更是阻拦重重，他们这一路来去却根本没经受多少阻挠，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