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妃娘娘,您真的不能进去。皇上有吩咐,顾姑娘是要犯,不可随意探视。”
顾卿霜微微闭了闭眼,她听到了几个渐近的脚步声,想着这甄雨薇是拦不住了,正巧,她还有些话要与她说。
不过片刻,甄雨薇果然已经到了牢门外,身边几个狱卒还在阻拦着:“甄妃娘娘,没有皇上的手谕我们放您进来已经有罪,麻烦您快些出去吧。”
甄雨薇懒得抬眼看他们,丫鬟宝月从画中拿出两个鼓鼓的银子包,分别交到两个带头的狱卒手中;“喏,我家娘娘赏的几位酒钱,放心,咱们娘娘停留不了多久,再者说,难不成皇上还会到这阴森潮冷的地方来?只要你们不说,没人知道。”
狱卒二人对视一眼,微微叹着气说道:“那,甄妃娘娘快一些,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说罢,二人转身走开。
甄雨薇轻轻抬手掩鼻,走近了牢房中靠近顾卿霜的位置,突然轻笑一声道:“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皇后娘娘这是二进宫了吧?没想到如今成了一个丫鬟,还是会惹皇上生气。”
本就有话与她说,顾卿霜转了转身子,虽然身体像是早已被牢房中污浊的空气给沾染,但面上依旧是一副超脱世俗的模样,尤其一双眼睛,依旧有神:“若我没记错的话,甄妃娘娘也是第二次进这大牢里了?”
宝月不知从什么地方搬来了一个木凳,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垫着,甄雨薇才慢悠悠的坐下,轻轻叹着气:“唉,皇,哦不,顾卿霜,咱们两个,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吗?你何必如此敌对我呢?若你能求求我的话,说不定我能去皇上那给你求个情呢?”
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微微抬了抬袖子,似乎是生怕碰到这里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一根绳上的蚂蚱。”顾卿霜轻轻弯着嘴角,让人听不出话语中的意思,究竟是陈述,还是疑问,“不知甄妃娘娘想如何对付我这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抬眼看她,眼神中丝毫不退缩的凌厉,看得甄雨薇明显一愣。
半晌,甄雨薇又是轻笑一声:“瞧你说的,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为何还要用‘对付’这两个字?我甄雨薇可不会做如此背信弃义的事。”
顾卿霜一手扶着稻草,眼神丝毫不退让:“你的手段我也见识过了,如今想要除掉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我在想,为何你要搅得这后宫不安稳?难不成,你认为凭你一己之力,便可阻拦温如絮进宫?”
她想知道,当初甄氏一族与她合作,不过是为了阻拦温如絮进宫,如今甄妃借刀杀了兰妃,岂不是为自己除了一个帮手?且当初在摧毁顾家方面,她也下了不少功夫,难道,她一早就和温家是一伙的?
甄雨薇也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兰妃那是被皇上给抓了个现行,呵,和侍卫私通,你让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放啊?至于温如絮嘛,即便进了宫又如何?不止两位太后会反对,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亦会反对,我又何必操心这些?”
顾卿霜算是明白了,这么说,甄雨薇知道两位太后必然不会同意温如絮入主云梦宫,那么她只需除掉阻拦她地位的人便足够,这么说,她是,想要当皇后?
想到这层,她禁不住笑起来,嘴角牵扯的有一些疼痛,不过比起她心中那些创伤,算不得什么:“今日你过来看我,只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甄雨薇大概也猜到了,虽然这几日顾卿霜都在宫外,但其实,宫内的事她全都了解了:“宝月。”她轻轻唤了一声。
宝月立马上前几步,将袖中一张纸和石墨递到顾卿霜面前:“将雪梨汤的方子写在这张纸上。”她随着甄雨薇的性子,也是傲然的。
只是此刻顾卿霜倒是不明白了,为何她会知晓这个:“你什么意思?”她看向甄雨薇,满眼不解。
按理说,除了那日在康宁宫里的人,没人知道这雪梨汤是她做的,可是,她要这雪梨汤又为了做些什么?
甄雨薇玩弄了下手上的护甲,轻描淡写道:“我听兰妃说过,你会做什么雪梨汤,今日听李公公说,皇上似乎感染了风寒,一直咳嗽呢,你这方子不是挺管用的嘛?既然你此时身陷囹吾,我便替你代劳了,如何?”
她媚眼如丝,面上全是笑意,心中却不知在如何蛇蝎。
顾卿霜看着面前的纸张和石墨,不知该不该接过来,这雪梨汤的方子倒是其次,不过,她怎么能将自己精心为他研制的东西,拱手让与他人?
宝月还在催促着:“快点写,我家娘娘是看得起你,到时候还能在皇上面前替你说句好话,别不识抬举!”她双目圆瞪,果真学得了甄妃的真传,眉眼间全是杀意。
甄雨薇看着别处,仿若未闻:“顾卿霜,你以为你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出的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