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碗口大一些的四方通风口,一束明光,带着暖意,从上而下,直射到地面,光束里,尘埃缱绻。
离忧百无聊赖的摸索着墙壁,转了一圈,再没看见一个缝隙。
平日,电视剧里的牢房,都是栅栏的,还能看得到对面,兴许还能遇到个同病相怜的犯人,吹吹牛,唠个家常。
可是北周宗府的大牢,四面石壁,透着寒凉和潮湿。
“嗨”离忧抱着手臂摸了摸,转身,看到墙角边有一堆草。她走过去,踢了几脚,毫无动静。
“连个小强老鼠什么的,都没有么!还真是严丝合缝的。这么密封性能好的牢房,都是用来关皇亲国戚的?这皇帝老儿,还真是有够狠!”离忧见那堆草整整,一屁股坐上去。
没人说话,离忧这样的性子,没多一会,就开始犯困。
“砰”她头一歪,撞在墙壁上,疼得龇牙咧嘴。忽然,她发现地上的光晕,已经移动了一个脚长的位置。
“时间过得真快,也不知道瑾瑜他们那里怎么样……怎么会一夜之间有四十多匹战马又出了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哎!若是他们忙着查案,还有谁能记得我在这里啊!我都快饿死了!要是现在有个鸡腿多好!”
说着,离忧便抱着腿,往光圈下面挪了挪,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冷了。
忽然一个包的圆鼓鼓的东西,“嗵”一声,落在地上。
那东西,用油纸包着,被一摔,裂开个口子,冒出一丝热气。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离忧警惕的瞄着,用身边的草伸过去戳了一下,竟然不动,看来不是个活物,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会是什么?
离忧朝那东西挪动了一些距离,忽然,一阵香味飘了过来。
“烧鸡?”离忧冲过去,刚想伸手去拿,却又缩了回来。
她抬头对着天窗孔喊道,“喂,是谁!快出来!”
没有动静,窗口依旧是刺目的白色……
“喂!别以为本王妃饿了,就能用吃的祸害我,明人不做暗事,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挨个问候你八辈祖宗!”
洞口依旧没有动静。
离忧看着那地上的烧鸡,咽了咽口水,叉着腰,对着洞口大骂道,“我问你老母,问候你爹,问候你弟弟妹妹,问候你祖父祖母,问候你老婆……或者你老公,将来给你戴十顶绿帽子!”
“喂!小丫头!少恶毒哈!”
一个人头忽然凑到洞口,堵住了大部分的光线。离忧逆着光,一时没看清楚,待她遮着眼眉,看了半天,才白眼道。
“怎么是你啊?你来做什么?你怎么来到宗府大牢的?”
南宫卓嘻嘻一笑,“小丫头,我来见你啊,我不来见你,你都要饿死了!你看到我是不是很高兴?啊?”
离忧白了他一眼,“高兴个鬼!”说着,她将那只烧鸡拿过来,掰了一个鸡腿,就咬了下去。
看她吃的很香,南宫卓微微一笑,“丫头,你不怕我下毒么?”
“哼!以你的武功,我也打不过你,何况我现在还身陷囹圄,你要我死,何必这么麻烦,还特意买个鸡来毒死我?你有这么无聊?”说着,离忧继续掰了一个鸡翅,“喂,你吃不吃?我吃不完,别浪费了!味道不错!”
没有动静。
离忧抬眸,却发现,洞口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离忧愣愣的站起来,望着窗口,“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啊!真是的!”说完,她就把那个鸡翅玩嘴巴里送,忽然她的手被人一把捏住。
“啊!啊啊啊”离忧一阵踢打,这石屋子不是没人啊,难道有鬼?
却听有人道,“喂喂喂,疯丫头,是我,是我啦!”离忧一惊,回头,借着光,朝黑暗里看去,竟是一袭绛色的南宫卓立在那里。
白皙的轮廓,精致的眼眉,同样是绝美,但他的类型却和尉迟墨不同,如果用两个次来形容他们,那么南宫卓是明艳可爱,而尉迟墨却是妖孽邪魅。
“哎,你不是说,让我吃鸡翅膀的,我在上面,够不着!”说着,南宫卓拿过离忧手里的鸡翅,吃了起来。离忧惊讶道,“你……你……”她又抬头看看那洞口,“你这么大个人,你怎么进来的?”
南宫卓嘴里啃着鸡翅,抬头朝离忧笑笑,从她的发髻之上,解下一段丝带,“来,你来捆我!”
离忧疑惑的看着他,“耍什么把戏!”
南宫卓笑笑,将手里的丝带递过去。
离忧接了,上前,在南宫卓的左手手腕上连续打了两个死结,南宫卓有让出右手,将鸡翅含在嘴里。离忧也不客气,又将他的右手和左手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
这家伙叼着鸡翅,油光的唇,嘟着,显出少女般的可爱,笑眯眯的看着离忧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白皙的手腕,已经有了暗红色的勒痕。
“你……侃号捏!(你看好了)”
“嗯,好了,大约绑老虎也不过如此!”离忧望着那结,煞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