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没有再说下去,庄慧闭着眼睛,片刻,她道,“不明白有不明白的好处,若是真是哀家我小看了她,那倒也无妨,我们替江美贤坐实了,便罢了。”
如意轻轻点头,窗外月过中天,映照着阴冷的主仆二人。
离忧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脑子里,一直闪现着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如意的侧脸。没想到,那个穿宫女服侍的人,竟是太后身边的如意姑姑。
看着挺面和心善的人,没想到竟然是晋太妃的人?又或者,今日,庄慧太后把自己留在宫中,就是为了看着一幕戏?不然,这若大的皇宫,为何不偏不倚,偏在她住的西偏殿,让她看到这样碰巧的一幕?
到底是庄慧太后自编自导的戏码,要离间自己和晋太妃么?还是如意就真是晋太妃的人,她们真的打算对自己下手么?
“哎呀!烦死了!”离忧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从踏上坐起来。
四下里很安静,月光如练,从敞开一般的窗棂处倾泻道殿内,找的清冷的地面和雕梁画栋的四壁。
这个地方还真是气势恢宏,不愧是皇宫,可是离忧一点都不喜欢,生活在这里的人,哪怕是她这样的一个过客,都让人觉得心累,尔虞我诈,有什么意义!
离忧很想念现代的生活,虽然,那里的人也很现实,办公室里也有厚黑学,可是至少她不用担心会随时丢命。
离忧的眼睛有些湿润,眼前忽然浮现出小九的样子,可是随着泪水的增多,小九的样子开始模糊,模糊到最后,一滴泪,滴落在地板上,无声的碎成很多块。
“吱呀”离忧穿好衣服,绕过守夜的宫人,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吹吹风。
离忧在咸安宫里,沿着花园的边缘,默默的走着,整个人都隐在成片的蔷薇花丛边。
忽然,一个身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离忧吓得顿住了脚步。
“不……不会是见鬼了吧……”离忧抬起头,脑子里开始回忆起各种现代讲述故宫的灵异事件。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看着头顶铮亮的月色,喏喏道,“这皓月当空的,脏东西应该没这么大胆子出来逛吧!”
缓了缓精神,四下里除了花香,仿佛什么都没有,离忧大着胆子,往前继续走着,她想起这片蔷薇深处,是一个院子的入口,白天那时节,宫人们曾说,那是一个荒废的后院子,除了成片的花海,并没有什么,而且还经常有蛇虫鼠蚁出现,一般都无人进去这个藏在花丛深处的拱门。
如此月色,只怕是花海芬芳吧。离忧很是心动,决定前去观赏一番,以便忘却心中的不快。
顺着花影,疾走片刻,离忧立在拱门边。门上,如雪一般的白色蔷薇靡费盛开,煞是好看。白色,在宫里是不被喜欢的颜色,难怪这院子无人问津。
离忧正要伸手去拨开那拱门边吹着的藤条,忽然听见一个幽幽的声音,“你想我么?”
嗯,这是撞了邪了呃,怎么今晚尽遇到人家窃窃私语的事情了。这样暧昧的问话,大概这次是真的遇到私会的小情人了,离忧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的好事为妙,她转身准备离开。
“嗯”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近乎叹息的答复,离忧却仿佛被人定住了脚步。这声音,她听出来……
“此番朱雀来报,我已经将宫里知晓你身份的暗桩除去了!你大可以放心!”
“嗯!有你在,我是不怕的!”
离忧颤抖着双手,轻轻撩开一根布满尖刺的藤蔓,缝隙间,她看到了。
身着墨色长袍,与小九几乎一模一样的那个人,怀里拥着的是一个身着暗沙色裙装,妆容精致的女人,那人不是别人,却是庄慧太后身边最得意的宫人如意姑姑!
离忧瞬间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
只听缱绻在尉迟墨怀里的如意轻声道,“靖王妃在太后宫里……”
夜色太深,月光暗淡,离忧隔着藤蔓,看不清楚尉迟墨的脸,可是却听他淡淡道,“嗯”
“太后欲对她动手……”
尉迟墨沉默,如意感觉到他的身子似乎冷了许多,她继续靠在他的心口,道,“若是你不忍,我可以想法子……”
“不必!”尉迟墨冷冷的丢出两个字,“你的身份,现在不允许再有闪失!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暴露自己。她……有她的命!”
捏着藤蔓的手已经鲜血淋漓。离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西侧殿的。就这么瞪着眼,看着西侧殿的穹顶到天亮,手心的伤也干涸了血痕。
那句“无关紧要的人”一直在离忧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重复……
“小九,没想到,和你长得像的人,竟然也会说出和你一样的话来!难道我凤离忧真的是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别人眼里无关紧要的人么?就这么命如草芥么?”
第二日起来,如意一早便前来服侍离忧。
柳叶眉,杏核眼,皮肤微微有些黄,但是更见憔悴柔弱的美感。之前,离忧从未自己打量过如意,今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