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璜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刘协,眼里露出一丝得色,装模作样的问了句:“陛下,可还要召见张辽?”
“啊?”发怔的刘协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必了,董君且退下罢。”
“陛下,那臣便告退了。”董璜向刘协长身一礼,退出了屋子。
董璜离去后,刘协仍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面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片刻,刘和求见,进来后便问刘协:“陛下,如何?”
刘协不答,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直到刘和面色有些僵硬,刘协才质问道:“为何未提张辽那狂夫娶朕皇嫂之事!令董璜耻笑于朕!”
“啊?竟有此事!”刘和闻言大惊,慌忙拜倒:“非臣隐瞒,实在是不知此事啊。”
刘协看刘和确实不知此事,怒气这才消散了些,不满的道:“刘君不明情况,便让朕召见张辽,若非董璜反对,朕必为天下所笑!百年之后亦复何面目去见吾兄!”
刘和忙再拜道:“此臣之过,请陛下降罪。”
“罢了,还好未曾酿成大错。”刘协摆了摆手,沉默了下,又想起了什么,道:“不过以朕观之,董璜似与张辽那狂夫有隙。”
刘和沉吟道:“如此拉拢张辽大有可为,可叹他却……”
“拉拢他作甚!”刘协恨声道:“可恨那张辽狂夫,悖逆大礼,胆敢以贱犯尊,欺吾皇嫂,又岂会是什么忠良之辈,实在该杀!”
刘和看刘协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忙道:“陛下息怒。”
刘协哼了声,起身徘徊了两步,道:“刘君,若朕出面,能否救回皇嫂?”
刘和忙道:“陛下当以大局为重,张辽娶弘农王妃之事,必是董卓为拉拢他所为!此时陛下出面,必与董卓有所冲突,一旦惹起他的凶心,大事不妙哪!”
“这……”刘协一想起凶悍的董卓,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之色,无力又坐在席上,喃喃道:“朕生而失母,两后相争,朕在其间惊惊颤颤,皇嫂入宫虽仅数月,却温婉和善,待朕如亲弟,而今落入粗人之手,实令朕心难安。”
刘和沉默不语。
董璜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再也没有兴致找什么美人,想起今日天子想要召见张辽之事,他心中就有一种急切的危机感,当下召来董六,沉声问道:“董五和刘恶虎可有消息传回?”
董六忙道:“回公子,还不曾,今日已晚,渑池距此有近百里,他们怕要明日才能传回消息。”
董璜有些焦虑的徘徊了两步,断然道:“明日一早便派人去打探消息,若情况不对,吾便要亲自去走一趟!”
董六一惊,忙道:“公子,区区一个张辽,还不值得公子亲自动手吧?”
“你懂什么!”董璜不耐烦斥责了一句,道:“张辽的弱点在于出身差,名望低,但他若是真做好了迁都之事,恐怕会令不少人侧目,吾心难安,他既然逆了本公子之意,夺吾之好,便绝不能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董六忙又劝阻道:“可是还有陛下的车驾,护送车驾的还有北军中候刘表,督领北军五营,刘表乃宗室,不与相国同心,公子若是离开,陛下这边出了差错,相国必生雷霆之怒啊!”
董璜神情一滞,不由冷静了下来。的确,他恨张辽,但与天子一比,便不算什么了,若是天子出了差错,恐怕叔父董卓会直接杀了他。
董六看董璜平静下来,忙又道:“公子,张辽说到底不过一个司马,比千石的职务,手下并州兵又多在雒阳,刘恶虎已经带着六百司隶前去,想必不会出差错。”
董璜点了点头:“这倒是,刘重宁办事很是很老道的,也罢,便再等一日吧。不过若是刘重宁也折翼而回,那本公子就必须动手了,便是将天子车驾迁延半日也再所不惜!这张辽让本公子感到了威胁,他与吕布那些人都不同,他的手段很厉害,胆子也很大。”
董六神情有些茫然,不明白前两日董璜还小看张辽,为何今日一下子就重视起张辽了。
他却不知道,张辽身份虽低微,但如果有类似天子刘协这样的高位者器重,一飞冲天也未尝不可能。
而今日刘协意图召见张辽之事,让董璜心中大为警醒。
当然,董璜还不知道,张辽已经斩杀了他派出的一条走狗董五,并擒拿了他寄予希望的刘嚣,否则他还不知该是怎样的惊怒!
……
渑池,张辽虽然对董璜有所警惕,但却没料到董璜早已对他磨刀霍霍,迫不及待,已经警惕他的崛起。
他更不会想到天子刘协曾想过召见他这个小小的司马,却因唐婉之事而罢,反而对他心生怨意。
董卓当初将唐婉嫁给他,孤立他的算计已经起了作用!
张辽在渑池处置了粥棚之事,平复了那些豪强的怨意,又擒了司隶校尉刘嚣,令一帮朝臣家眷对他俯首帖耳,总算是理顺了人事,一切都简单了起来。
由于当日天色已晚,大队伍又前行了二十多里,便在渑池境内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