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的狗向来是不叫的。赵师弥显然要比狗高级无数倍。好在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倒是自己先跳了出来,让贾似道有了防备,他再想要下口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边听到贾似道的话,文山南无奈的躬身对着贾似道深深一礼道:“小人见过大人。”
文山南很清楚,这一次不管别人如何,至少他是将贾似道给得罪的死死的了。像贾似道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任由别人将他耍的团团转?更不要说,文山南很清楚,这一次如果贾似道不能将温良恭等人招数给拆了,那么不说他的下场会如何,至少是对他的名声是个很大的打击。
堂堂当朝国舅、显赫一时的当朝年轻权贵、临安府府尊,却是对着几个囤积粮食的小小商贾莫可奈何,这必然会让很多人对贾似道的能力有所怀疑,甚至是诟病。
毕竟,老百姓能够了解的真相,都是那些真正掌握真相的人想让他们知道的真相,其实也就是用舆论来引导名义呢。千万不要小这个时代舆论的威力,道德上的约束所带来的后果甚至要比律法还要严苛。
一旦贾似道真的被有心人传出德行有亏,那么他的仕途不说完全终结,至少这数年乃至十余年内却是要到此为止了。
天下的文人士子不会让一个德行有亏的人做上朝廷的高位。赵昀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跟那些文人士子们对抗的。毕竟,他的天下,还是要靠文人来撑着不是?
袁甫本身跟贾似道就不太对付,这谁都知道,贾似道自己更是清楚。刘吉本就是袁甫的人,即便是想要坑一坑贾似道也只是在旧恨上再加上新仇罢了。
听到文山南的话,贾似道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然后笑笑不再多说,看着温良恭和钱恒铎两人道:“王爷,这两位是临安府有名的粮商,温良恭和钱恒铎,微臣也曾见过。”
“哈哈,原来师宪早就认识,那就是本王多此一举了。”一直在旁边笑而不语的赵师弥,听到贾似道的话,大笑着道。
赵师弥确实有笑的资格,而且他也确实需要得意的笑。借着文山南的手,就着贾似道的势,他可以说是这一次藏在水面之下暗斗的最大赢家了,成功的将已经走投无路找上门的温良恭、钱恒铎等人全部拿下,成为他嗣秀王王府下的马前卒,让嗣秀王府的势力又扩大了不少。
而在其中,贾似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却是出了大力,所以赵师弥看贾似道那是愈发的顺眼了。今儿个要是将这贾师宪也收到门下,那就真正是圆满了啊。想到这里,赵师弥眯着眼睛瞥了一下神色恭敬的贾似道笑着继续道:“既然师宪认识岁昌、度平,想必也听说了岁昌和度平等人想要将府中存粮……献给朝廷,如此深明大义之举,可是朝中却是阻力甚多,不知师宪以为如何啊?”
赵师弥说到献给朝廷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显然也是在斟酌着措词。
听到赵师弥的话,一直站在后方冷眼旁观的郑性之花白眉毛陡然一跳,乍现的精芒在贾似道身上一闪而过,随即又回复先前古井不波的模样,就连跟在他身边的袁甫、李绍等人也都没有看到这位老人刚刚的异状。
“回王爷话,三位临安府最大的粮商位卑而不忘国,愿为朝廷慷慨解囊,有心为陛下解忧,微臣自然是喜不自胜,只是……”贾似道躬身对赵师弥一礼欲言又止道。
“只是什么?”赵师微眯的双眼瞬间睁开,紧盯着贾似道。
“三位虽说富可敌国,家财万贯,可是那银子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祖宗家业代代薪火相传始有今日,吾皇仁德,岂能置各位有心为国的商贾于不忠不孝之地不是?”
贾似道一脸正气凛然的看着温良恭等人笑眯眯的道。
“……”
赵师弥、温良恭等人听到贾似道的话,无不一愣,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
谁说是要将家财都献给朝廷了?谁说那些粮食不要银子了?当我们真是凯子还是脑子集体被门夹了?真正是个什么情况你会不清楚?看着明显睁着眼说瞎话的贾似道,温良恭、钱恒铎等人只敢在心中齐齐大骂。
“……师宪,这个……圣上已经说了要给付那些买粮食的银子了。”赵师弥脸上青了青,勉强笑着道。
“哦?王爷既然如此说,那想必必然是真的了,只是如今国库空虚,哪还有银子给付?圣上乃九五至尊,让圣上欠我大宋商贾的银子?圣上颜面何在?圣上臣子无数,却不能为陛下分忧,还有何用?这更是万万不可的!”
贾似道依然是一脸正气凛然的信口胡诌道。
“那你说该如何?”
赵师弥盯着贾似道,再次眯起了眼睛,沉声道。
站在一边的良山见到赵师弥这个模样心中不禁暗道要遭。做为赵师弥身边的近人,两人亦师亦友十余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赵师弥的性情和为人了。
这位嗣秀王看似极好说话,整天笑眯眯的,实则脾气极为火爆,心胸狭隘,是典型的睚眦必报之人。他今天能够接二连三的忍着贾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