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变,岳家祖爷爷还有大爷、二弟族中老祖尽没,我岳家军上上下下数百员统领各路统制半数尽没,甚于半数又有近半陆续战死沙场,除却转换门庭之人,岳家村已是我岳家背嵬军仅剩的血脉。
当年剩余的数百背嵬军依杨、张、徐、童四位先祖遗训来此地扎根,所为也仅只是为我背嵬军保留最后一丝血脉、使岳家祖爷爷数十年心血精锐能留些许种子存世罢了。百余年恍惚即过,当年仅剩的数百背嵬军将士在此地将养生息,到如今岳家村上上下下六代男丁统计将有万余。此次那贾大人从临安而来想来自然不是仅仅为了游山玩水,若不是为了问罪,那就只剩我岳家村中这仅剩的万余背嵬血脉罢了。想来二弟你们三人前来,也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吧。”
“大哥,在听闻那贾大人前来之后,我跟两位弟弟就已经想过了,朝廷若是想要问罪与我等,也不会等到今天。关于那贾大人的传闻小弟我也听了不少。人风流文采风流,年纪轻轻如今已经是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朝廷新设的市舶总司衙门,还是广东安抚使,同京湖制置使孟帅相交莫逆,朝中史相、郑相还有几位政事大人竞相拉拢的人物。据说襄阳之战能够完胜那蒙古亲王口温不花统帅的数十万铁骑,这位年纪轻轻的贾大人居功甚伟!”
张兴说着瞥了一眼旁边一直躬身而立的杨兴宋一眼,言语之中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任谁都是能够听出来的。
“想来三位弟弟已经下定决心若是朝廷有需想要重建背嵬之军了?”对被张兴调侃的讪讪然的本家侄孙杨兴宋,杨平并没有太多关注,而是将张兴、徐鄴、董成三人让进房内道。
“大哥,如今蒙古人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大宋和蒙古之间却已是国运之战,以蒙古人之豺狼心性,我大宋若胜则万事皆休,若败则有亡国灭族之祸啊。若是岳家祖爷爷还在,此际定然是早已举兵勤王,为我大宋征战沙场。族中儿郎骑射步战皆精,若是岳家祖爷爷天有灵想来也是不想看着他一手建立的背嵬军就这样蜗居在岳家村渔猎,眼睁睁看着蒙古人在我宋人土地上烧杀抢掠。”
杨平默然半响。
张兴、徐鄴、董成三人虽说早就商量好了,不过三人都很清楚,身为族长的杨平不点头,岳家村中的子弟想要出村那是定然不可能的。除非他们愿意从此被逐出族谱。杨平不说话,他们三人也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良久!
“德生,开寨门,敲钟迎贵客!”
“大哥英明!”
张兴三人同时大喜。
敲钟,只有在全村祭祖的时候才会有,杨平如此郑重其事的迎接贾似道,显然已经在用实际行动在准备破除岳家村之前一直固守的祖训!
………
清脆的钟声响起的时候,贾似道跟柳如、王柄、刘猛等人还有岳家村的几个胆子大些的年轻后生正围着硕大的火堆大快朵颐,相谈甚欢。
或许连这些个年轻人都不知道,就这短短的一会时间,贾似道已经不声不响的从他们口中将岳家村的人丁还有近况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在听到岳家村中的青壮每年都是以骑射步战作为族中每年最重要的考校之后,心中却是对此次岳家村之行想要达到的目的更多了几分把握。
听到村中传来的钟声,几个正偷偷摸摸跟王柄刘猛两人喝酒的岳家村年轻后生,顿时一个激灵,把手中装酒的牛皮袋子一扔翻身而起。原本散布在周围的禁军兵卒看到几人的动作顿时警觉,哗啦一下全部围拢过来,围拢的同时手已经尽皆抓住了腰间的刀柄,数十部已经上弦的弩机一部分瞄准了几个年轻后生的腰腹要害,其余却都是对准了周围山梁上的那些个正在奔走的岳家村年轻人,坐在贾似道和柳如左右的刘猛和王柄两人更是瞬间起身挡在了贾似道和柳如身前。
“都不准乱动!”
一声清喝响,让已经准备动作的禁军兵卒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
禁军兵卒的动作让听到族中召唤钟声正准备赶回村中的数十岳家村青壮一个个顿时神色大变,连绵不绝的呼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原本正在奔跑途中的岳家村后生除了被十数支手弩锁定不敢动弹的四个年轻人外,其余岳家村青壮在已经尽皆没入密林中,只有数十支闪烁着冷冷寒光的箭头在寒阳的照耀下在林间闪烁。
其实禁军兵卒完全可以在这些岳家村青壮躲入密林前用手中的手弩射杀至少大半的人,不过因为贾似道的喝止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身手敏捷的年轻人躲入密林,然后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从钟声响起,到一团和气的两方突然变得剑弩拔张,不过是瞬息功夫,让贾似道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却也不能怪禁军兵卒太过小题大做,实在是张戍几人的动静弄得太大。那声钟声贾似道隐约已经猜出应该是岳家村中召集族人的钟声。
“大人,那是村中只有在祭祖的时候才会敲响的族钟,想来是村中族老知道大人前来,鸣钟召集全村子弟迎接大人啊!”贾似道还没开口,这边已经被两个禁军兵卒贴身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