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东南六十里,就是福州港。
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出海码头的福州港,随着距离福州不过数百里地的泉州港的兴盛,再加上是福建路安抚使府所在,虽说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不能跟泉州港相比,但是也逐渐成为整个东南沿海首屈一指的大港。
“什么?走了?”
卢宏看着眼前脸上还有一个明显巴掌印的提点刑狱司小吏惊声道。
“回大人话,一个时辰前贾大人的座船靠岸,然后就有人领着贾大人上岸直奔提点刑狱司大牢将狱中的市舶司众人强行提走,小的就是因为稍稍阻拦就被打了一巴掌。他们将市舶司的人放出来就直接上船走了,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那小吏摸着脸飞快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卢宏有些傻眼。
韦新之、卫铭等一众匆匆赶来的福建路官员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走的啊。
那位贾大人果然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啊,手段也是凌厉之极。
直接强闯大牢抢出市舶司的人就走,完全不把安抚使吴良放在眼里,而且还是赤裸裸的打脸。
“呵呵,这贾大人果然是……果然是……出人意料……出人意料,哈哈……”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一众官员纷纷苦笑不已。
不过看众人脸色,显然卢宏等一干人都在心中悄悄舒了一口气。
吴良抓市舶司的人落了贾似道脸面,这边贾似道一来立马用抢人打脸来回应,完全不跟吴良照面,他们这些小胳膊小腿就不用夹在中间提心吊胆了。
如今贾似道已经走了,那么接下来吴良肯定不可能就再拿他们来顶缸了。
贾似道完全不是一个按常理来出牌的人,安抚使大人的如意算盘显然是白打了。
正主走了,这次还真要看看安抚使大人是不是真要在在感业寺呆三天。
一众官员心中尽皆冷笑不已。
……
五艘楼船在平静的海面上依次而行。
贾似道看着身前狂吃不停如饿死鬼投胎般的杨度,皱眉道:“慢点慢点,难不成那吴良还敢连饭都不给你们吃不成?”
“师宪啊,吃的倒是没有克扣,只是那吃的简直是连猪食都不如啊。”
一旁同样也在大口狂吃的陈同打了个饱嗝,接口道,说完又开始埋头大吃。
至于杨度,听到陈同的话只是猛点头,已经完全顾不上回答贾似道的话。
余赐、赵彦瑀、杨度、陈同、周坦以及谢兴早就离开临安前往广州,余赐、赵彦瑀和谢兴、周坦坐镇广州的市舶总司衙门。
泉州和福州两处市舶司衙门,身为市舶司衙门同知(从五品)的杨度兼任福州市舶司衙门执事,而陈同则是泉州市舶司衙门执事。
赵彦瑀五人包括秦寿,除了谢兴因为谢皇后的关系是关系户外,其余都是戊戌科进士,跟贾似道算的上是同门。
这些安排,早在余赐他们离开临安城之前就已经都商量好的。
此刻船舱中,除了陈同和杨度两人外,还有两地市舶司衙门的小吏统计二十余人,都是跟两人一样闷声狂吃不已。
当然,除了杨度和陈同两人因为跟贾似道有同窗之谊放的开之外,其余一众小吏虽然也是饿得不行,缺不敢太过放肆。
这些小吏,是贾似道通过史嵩之从吏部直接征召的原本广南东西两路一直等候补缺的进士。
大宋朝三年一次的科举,还不算蒙荫补缺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挂着进士的名头在家赋闲啃老。
贾似道放眼看去,这批吏员中年纪最大的怕是已经有过半百之龄。
市舶总司衙门是贾似道的自留地,所有的职衔都是由贾似道一言而决,史嵩之的吏部只是行文盖印。
整个市舶总司衙门除了贾似道这个从二品衔的高配观文殿大学士外,其余诸人余赐是从四品的总衙同知,周坦、谢兴是从五品的江河司同知,赵彦瑀和杨度是从五品的市舶司衙门同知,秦寿和陈同则是同为市舶司从五品的银行监事。
如果没有史嵩之帮忙,贾似道的市舶总司衙门说来说去其实也就余赐七个人,加上贾似道是八个。
足够精简。
按照贾似道的计划,今后市舶司衙门或许会有很多的小吏,但是市舶司衙门下辖的吏员无论多少,只会有一二三这三等区别。
一等正七品衔,二等从七品衔,三等正八品衔。
如今这船舱内的所有吏员,全部都是挂的九品衔。
如果一年之内,这些吏员勤勉表现足够突出的话,那么都会在一年后转为三等也就是正八品衔。
反之,如果这一年内发现能力有限的充数之辈,那么就是当初从哪里来后面再回哪里去。
简单来说,进入市舶司衙门的第一年就是试用期。
这自然跟大宋朝如今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