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的礼仪训练非常繁重,一天下来,赵昔微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一半的酸痛。
晚上锦绣打了热水,一边替赵昔微轻轻按揉着小腿,一边安慰道:“幸好老夫人心疼您,免去了小姐的晨昏定省……”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想起小丫鬟的禀报:“小姐,周嬷嬷来了。”
赵昔微忙披衣起身,亲自迎了出去,又命人捧了茶来:“天寒地冻的,周嬷嬷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周嬷嬷提着一盏八角琉璃灯,开门见山的道:“奴婢是来传老夫人话的,明天江夏王妃到访,三小姐明天请务必在卯时正来荣安堂。”
江夏王妃?
锦绣听着浑身打了个冷颤。
江夏王可是皇帝的堂兄,这些年一直留在封地,才回京城就要急着拜访赵府?
玉兰小声嘀咕道:“这……也没听说相爷和江夏王有过什么交情啊……”
一屋子的丫鬟们面面相觑,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赵昔微心里也暗暗惊奇,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只笑着颔首一礼:“大晚上的,有劳嬷嬷亲自跑一趟。”
锦绣立即会意,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荷包塞到周嬷嬷手里:“给周嬷嬷打酒吃,不成敬意。”
周嬷嬷眸子里露出一抹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笑容就多了几分尊敬:“三小姐客气了,夜已经深了,老奴就不叨扰了。”
“路上雪还未融,锦绣你去帮嬷嬷提灯照路。”赵昔微向锦绣使了个眼色。
锦绣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应了一声,就提着灯笼去送周嬷嬷了。
赵昔微披着袄子,坐在桌旁等候。
约莫两刻钟后,锦绣带着一身雪气进了屋子。
她的脸上有着几分不安、又有着几分郑重:“奴婢打听了几句,又去大厨房问过了,说老夫人也是晚上才得到消息,已经通知了各房的夫人小姐们,明日都要盛装打扮一番,不能失了礼数。”
赵昔微道:“可曾打听到了是为了何事而来?”
锦绣摇摇头:“没问出来,哦,对了,周嬷嬷说是好事,叫您放下心,好好的睡觉。”
赵昔微眉头一凝,世家大族之间的拜访,一般都要提前递交名帖,才好定下日子。老夫人却是晚上才得到消息,可见江夏王妃是临时起意,或者就是事情紧急。
既然是喜事,又怎么会这样?
联想到议婚在即,一个念头闪过,但是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江夏王如此重要的身份,即使是要和赵府联姻,那也犯不着如此心急火燎。
银宝眼珠子一转,喜滋滋地道:“不会是议婚宴的事吧?小姐,您赶紧去睡觉,明天早上一定要打扮得美美的,把其他几位小姐比下去,让江夏王妃眼前一亮!”
“哪有这么简单。”
锦绣却突然出声:“老夫人虽然仁慈,可大夫人对小姐的成见大家都看在眼里,若这是一桩好事,却优先了咱们小姐,岂不是摆明了让大夫人难受?再者,若真是好事,又怎么会连夜传来消息,明天就忙着见面。小姐,依奴婢的意思,您明天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赵昔微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她第一次见到锦绣,就觉得这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但是没想到竟然能有如此的见识。
银宝撇撇嘴:“那我不也是为了小姐好嘛,小姐能有这样一门好亲事,以后再也不用这样委曲求全了。”
玉兰也说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小姐您千万要为自己搏一搏,不能任人安排。”
锦绣摇摇头,懒得跟她们继续理论。
赵昔微就笑着道:“连你们都有这个上进的心思,我难道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都去睡吧,明儿大家见机行事就是。”
却说老夫人那边,周嬷嬷正在细细地禀报:
“燕姐儿听到消息后问了一句‘祖母何时收到消息的’,然后就起身去了大夫人处。羽姐儿听说能会见王妃很高兴,二夫人把她支开了,问奴婢是不是和联姻有关系。雅姐儿早睡下了,听见奴婢去了屋里,就起来问了老夫人的安,得知是江夏王妃要来,显得有些好奇……只有微姐儿看着很是平静,还给奴婢打赏了一包碎银子,说大冷天的难为奴婢跑这一趟。”
老夫人就问了一句:“她没问你什么话?”
“没有。”周嬷嬷眼中浮现几分欣赏之色,“这微姐儿小小年纪,却是个很沉得住气的,听到江夏王妃的名头,也没露半点怯。”
老夫人若有所思。
周嬤嬤又抿着嘴笑道:“不过,奴婢回来的时候,她特意叫锦绣提了个灯笼送了一程,那丫头是个聪明伶俐的,却对微姐儿很是尽心。”
老夫人点点头,道:“羽姐儿喜形于色,雅姐儿懵懵懂懂。我看着燕姐儿和微姐儿都不错。”
周嬤嬷笑道:“奴婢也觉得这两位小姐不错。只是不知道江夏王妃满意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