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的时间,杨一帆家里的庄稼就在程阿牛仆人的帮助下,就完成了收割工作,剩下的工作就是母亲杨氏和四婶在晾晒。√
而原上的制冰工坊也按照杨一帆的要求在修建,村里人来帮了一天忙后,杨一帆就让程家仆役接手了。
五间通透的厂房已经修了一半了,估计还在有个四五天,差不多就可以完工。凌乱的工地上都处放的是木料和沙土。
房屋整体结构使用黄土和麦草和成稀泥,这种泥具有较好的黏性,是农村修房子的品。
屋顶的筏子和柱子用的木料都是来自秦岭山,庄户人家一直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露天的屋子里除了支着几口大锅,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忠伯,整个工地是由一个叫程三的中年男子负责,看面相就是老实忠厚人,怪不得忠伯让他负责工地。
“程三,你派人回长安一趟,告诉你家少爷,就算我有的事给他说他来一趟。”杨一帆唤过在工地忙碌的程三说道。
程三和程伯一样,都是程家的仆役,唯一不同的是,程伯是家生子,从小就在程家为奴,所以程家把他算是当做自家人。
而程三原本是河南人,是一名佃户,主要是给地主家耕地为生,后来天下大乱,再加上连年大旱,导致地里颗粒无收,这种情况下还要给地主老财交租。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全家跑出河南,往别处逃命去了。这一路上颠沛流离,妻儿都得了病,就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遇到行军中的程阿牛他爹,冒着生命危险去求救,程阿牛他爹也是一时心软,就救下了他们全家老小性命,程三报恩,就撕了自己的身份凭证,转了奴籍,到程府入府为奴了。
“回杨小郎君的话,昨日听忠管家讲,我家少郎君这几日就在蓝田县,在自家庄子里,小人这就动身,晌午就回来了。”程三躬身回道。
杨一帆没有想到程阿牛就在蓝田县,早知道就让忠伯昨日走的时候给程阿牛说一声了,也不用让程三跑一趟了。
“有劳你了,是我疏忽了,早知道就让忠伯昨天回去的时候给你家小郎君说一声了。”自己记性不好,还要劳烦别人跑一趟,杨一帆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程三脸色一变,惶恐道:“小郎君,您这话就折杀小人了,你和我家郎君都是做大事情的人。给你跑腿是下人的荣幸,其他人还求之不得呢。”
杨一帆看着程三惶恐的神情,苦笑道:“那你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程三拱手别过后,即直去了蓝田县暂且不提,杨一帆在工地上看了一会,也没有什么看头,就离开原上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都在自家屋里站着,有的人站不下,都在院子里呆着。
“三叔公,二伯,爹,四叔...”一圈问候下来,杨一帆光问候都说的口干舌燥,最后找个角落呆着。
“五郎,你站到后面去弄啥,来,上前来。”三叔公对杨一帆说道。
“三叔公,孙儿在,有事情您直接吩咐就行。”杨一帆心里知道他们在自己家是为什么,这是自己作为一个小辈,这种事情自己开口不好。
三叔公看着自己的这个堂孙,欣慰的笑道:“你个小滑头,在坐的都是你的叔伯,不过也好,你不愿说了,那我就越俎代庖,给他们一个交代。”
自家的这个孙子到底是成长了。懂得圆滑世故,这样的人才能与世家子周旋,保证族里的利益,才能带领族人发展壮大。
三叔公看一眼族里的后辈,咳嗽一声,沉声说道:“都安静下来,我有话说。老三家与长安城里的贵人在咱们村里原上修建了工坊,大家都去帮忙了,应该看见了工坊的规模不小,至于里头是什么营生,不是咱们苦哈哈命操心的事。
今天在老三家里,咱们就这个事情议上一议,看看五郎给咱们村里安排什么活计。但是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白,不论五郎安排什么活计,你们都不许给我有意见,明白了吗?”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三叔公还是知道的。人不会满足别人给自己一斗米的恩情,反而会记得别人不给一升的事情,在心里滋生仇恨。
杨一帆正正嗓子,看着堂下的叔伯说道:“小侄有幸和长安的贵人,弄了一点小营生。小侄家境各位叔伯都清楚,营生的事情是人家说了算。
不过小侄勉强能够说上几句话,所以以后咱们族人主要负责收集沙土,这么收集,该怎么收集,会有人给格外叔伯教授。
至于酬劳,三斤土是一文钱,当日结清也可,月结也行,看各位叔伯的意愿,不过还是统一的好。”
杨一帆话说完,就在一旁站着,不仅堂下众人议论纷纷,就连三叔公和二伯都在算着这笔账。
一个人一天要是弄三斤土,那就是一文钱,而三十斤就是十文钱,五口之家的话一天就是五十文钱,那么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文钱,那就是一贯半钱啊。就算按照民间钱半陌阡的算法,那也是一吊钱。
按照当下的物价,斗米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