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是满头雾水,忙和张同敞、李士淳一起赶往码头。√到了码头,看到岸边聚集了不少百姓士子,那些百姓正情绪激动地对看管船只的太子军将士说着些什么。见到太子前来,祁八连忙过来行礼,又向朱慈烺解释起这些百姓士子聚集的原因。
原来,同样在济宁被大顺军人和船一起扣下的不单单只有张同敞一个,南下北上的士子百姓也有不少,这次看到太子殿下率军光复济宁还不到一天,就匆匆忙忙的准备坐船南下,自然就有许多百姓也要搭船随行,还说到了江南一定会付清船钱。
听完祁八的讲述,看到码头上越聚越多,上船差不多要给太子军磕头作揖的百姓,朱慈烺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即就下令众军不得为难百姓,不但不收取船钱,还安排船舶让百姓乘坐,可惜要随同南下的百姓实在太多,所以就连给朱慈烺准备的座船上也乘上了不少打算南下的士子。
顺利解决了百姓的难题,码头上的百姓自然是一片欢呼,张同敞更是不失时机地安排朱慈烺一行登船,匆匆忙忙登船的朱慈烺也假装没有看见同样站在码头上的那些济宁当地士绅的失望眼神,再次开始了南下之旅。
好在,出了济宁就大顺军的控制范围之内,沿途也不再有阻碍,一路倒也算得上顺风顺水。
这个时代因为黄河改道,夺淮入海,黄淮交汇,运河分为南北两段,出了济宁,经泇河、皁河、中河至清河县,北运河一段总算走完,在漕河、黄河汇合的地方,船队又通过一道道水闸才了黄河。
船队黄河以后,朱慈烺自然又当起了甩手掌柜,将全军指挥权交给了张同敞。
黄河水道滩险浪急,乱流对渡,避开这些危险的地方,船队常常不得不停下船来,排队依序缓缓通过。
朱慈烺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就趁机下船到黄河岸边看风景,若不是妹妹比他知礼,李老头又极力劝阻,他还会让长公主也下船游玩。
这天,上岸等候船只艰难驶过几处险滩,正兴高采烈地观看两岸风景忘了忧愁的朱慈烺,突然听到不远处一群士子喧闹起来,那些士子也是下船等候船只通过险滩时趁机上岸游玩的,怎么吵闹起来了?正疑惑之间,就见那群士子簇拥着一名乞丐,向他走了过来。
那些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就被张三率领的亲卫给拦住了,朱慈烺看到这些正是同船的士子,并没有危险,自然要表现出一副亲民的形象,连忙让那几个亲卫不必担心,还朝前迎了上去。
只见那乞丐离他十几步远,立即就痛哭失声还马上跪倒在地,行了四拜之礼,这让朱慈烺心下大奇,他现在也不是刚刚穿越时候的那个菜鸟了,早就知道能够如此标准行礼的人不是当官的,也至少是经过朝廷礼仪培训,曾经做过官的人,当下也不好怠慢,忙上前说道:“先生起,快快请起。”
那乞丐啜泣着缓缓站起身来,喃喃说道:“殿下,还,还识得微臣。”
怎么会认得?也就是顺口那么称呼罢了,不过听见乞丐如此说,朱慈烺还是细细地看了他两眼,幸好这乞丐不像当初朱慈烺在顺军军营里的时候那般邋遢,虽然衣衫破烂,头发也乱蓬蓬的,但是好歹脸面还算得上是干净,一张轮廓分明的瘦长脸,两道粗黑的剑眉,鼻直口方,黑色的大眼里神色,萎靡。
朱慈烺定睛一看,很快便认出“乞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自己的那个便宜弟弟定王朱慈炯的讲官,方以智,方先生。
见到方以智,朱慈烺心里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两个便宜弟弟,定王朱慈炯和永王朱慈炤,他们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十岁,当初北京城破时同样被李自成抓住,自己倒是逃出来了,却不知道他们如今怎样了。
想到这些,朱慈烺心里自然也有些不是滋味,声音就有些哽咽地说道:“方先生,你怎么成这样了?”
方以智像是也没有想到殿下居然真的还记得他,更是感动得大哭出声,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朱慈烺见他身上的单薄衣袍破破烂烂,黄河岸边风又大,像是冷得发抖,就随手解下身上的棉披风给他披上,又吩咐张三去准备吃的。这一举动竟然令那一干围观的士子感动不已,纷纷垂泪,朱慈烺自己却觉得莫名其妙,感叹这些士子泪点太低。
这时有亲兵过来禀报,说是殿下的座船已经驶过险滩,可以在前方上船了,朱慈烺自然是让方以智上自己的座船,又吩咐几个亲兵安排方以智沐浴更衣,自己就施施然地上船去了。
座船开动后,正躺在船舱里胡思乱想的朱慈烺突然想到自己怎么会对方以智印象这么深刻呢?这里面一定有古怪!他没有和方以智有什么交集啊,额,对了,有一回,自家那个便宜老爹崇祯在德政殿召见过这个方以智,他们当时说的什么,朱慈烺现在是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个便宜老爹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抚着案几连连称赞方以智,这也不对啊,他跟在崇祯身边召见臣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单单对方以智有印象?
对了,方以智不是做过自己那个便宜弟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