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获得了路振飞的拥戴,还将“遗诏”交给路振飞保管,又眼看着路老爷子发誓绝不辜负先帝,不惜一切,粉身碎骨也要保证让太子继承大统,朱慈烺这才红着眼圈离开路府。√
回到住处,朱慈烺忙又安排孙大壮等人将住处严密守卫起来。
来自另一时空的他深深懂得,有些人一个屁大点的小科长的职位也会争得头破血流,更何况是这个时代九五之尊的帝位,朱慈烺不相信福王会乖乖交出就要到手的富贵,顺利让出皇位,相反,还会有着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在着自己,清江浦的阻挠恐怕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当然,眼下的问题是,除了得知被拥立为监国的是来自河南的福王以外,还有太多的信息自己完全不知道。光凭路振飞的承诺意义并不大,否则路老爷子也不会说出粉身碎骨那样的话来了。
第二天,人生地不熟,一大早就出去在附近打探消息的杨凤鸣回来报告说,淮安上下无不交口称赞太子殿下的仁德,同时也认为只要太子一到南京就会顺利登基,当然,也有极少数“坏”人认为,文武百官在燕子矶拥立福王监国,结束了留都人心惶惶的混乱时期,新朝气象一新……
有鸟毛用!朱慈烺在心里不屑地骂一句,要是真的气象一新,哪里又会让华夏民族拖了两百多年的猪尾巴,不过也知道杨凤鸣打听不出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不大一会,同样住在馆驿里的张同敞和李士淳就走了进来。由于一路陪同朱慈烺南下,李士淳是太子的老师,而张同敞也俨然将自己看做是太子团队的成员,现在还执掌着太子军的最高军权,自然不用见外。
实际上,将崇祯遗诏交给淮抚路振飞的主意就是张同敞出的,当然张同敞并不知道朱慈烺根本就没有什么遗诏,完全就是朱慈烺南逃的借口,不过这也提醒了朱慈烺,感到自己如果再不拿出点有分量的东西来,光凭一个太子的身份很可能会无法平安到达南京,甚至还会有杀身之祸,因此朱慈烺才不得不临时赶制了一份遗诏交给路振飞。
眼下对留都形势两眼一抹黑的朱慈烺自然非常倚重家学渊源,见识不凡的张同敞,见张同敞和李士淳进来,就赶紧见礼,连连吩咐上茶。
决心将中书舍人一职做到实至名归的张同敞与太子见礼之后,迫不及待的就问道:“殿下将先帝的遗诏交给路公了?”
见朱慈烺点头,张同敞又问道:“路公做何反应?”
朱慈烺将昨晚的情形简单叙述一遍,张同敞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有了路公的,殿下在淮安的安全虽有保障,却也不可掉以轻心,留都诸公的态度也很,还有那位监国到底会怎样,殿下也不可不防。一个小小的清江浦闸官都敢阻挠殿下南下,无论他是接到了命令,还是擅自揣测上意,曲意逢迎,都说明人心难测,有些人已经在做选择了。”
张同敞的话,朱慈烺自然懂,他毕竟来晚了一步,现在朝廷里的某些人保住自己的拥戴之功,肯定会在他和福王之间做出选择。
关键的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可是,光是一昧防守,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突破点,可惜,连张同敞给他的建议都是直接去南京,这种回答,却不是朱慈烺想要的。
如果他现在就直接去南京,不说福王会不会交出皇位,就算交出来,自己也在气势上落了下乘,要知道,就连福王也是百官奉迎入京的,他一个堂堂的太子,难道还不如一个藩王吗?
这可不是什么意气之争,在这个时代,自己如果不能名正言顺进南京,就等于是埋下了无穷无尽的隐患,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太子的身份了,如果自降身份,操作不当,将自己等同于藩王,那岂不是说的藩王都有资格继承大统了吗?这天下不大乱才怪。
可究竟该怎么办,他一时半会也难以决断。
正皱着眉头思索,就见张三进来禀报方先生来了,知道张三口里的方先生就是方以智,朱慈烺赶紧吩咐请方先生进来。
方以智进门后忙与朱慈烺、李士淳、张同敞见礼,见礼之后就苦笑说道:“留都诸公真正可笑,既然得知殿下将至淮安,就该早作准备,奉迎太子入京福王退位归藩。殿下早一天继承大统,朝廷便早一天安定,朝堂上的那些人却像是没有收到消息一样,不但不到淮安侯驾,而且连个态度也没有,真不知是何道理!”
李士淳一拍桌子,气道:“成何体统,如此枉顾纲常,他们想要谋朝篡位不成!”
不愧是江南最大文人团体——复社的四公子之一,比起杨凤鸣来,方以智自然还打听回来更多的消息。方以智又说道:“这些大员向来如此,昨晚听社友们说,当日南京诸公就为到底是立‘潞王’还是‘福王’为监国争论不休,犹豫不决,还是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在背后私自联络四镇,以兵马相逼,凤阳总督马士英这才力主拥立福王为监国,如今太子北归,福王监国和马士英不发一语,在朝诸公又为如何迎接太子争论不休,顾此失彼,迁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