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骁勇善战,统众数万,可见武足以拥众,勇足以服人。”见自己的忽悠起了些效果,朱慈烺接着说道:“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记得当日在京师,父皇就曾经接到过密报,原来是有人认为将军不是真心归顺朝廷啊。”
此话一出,史可法生怕太子说出什么对大行皇帝不利的话来,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不说,高杰的脸色更是吓得发白,曾经作为李自成的部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令他在明军之中始终抬不起头来,要不是如今李自成攻下了京师,他一路南逃到了这里,又拥兵自重,他又怎么敢忘记自己过去的身份!
看到高杰的脸色大变,朱慈烺的心里非常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是人都有弱点,高杰的弱点就是对朝廷尚有畏惧之心,对能够成为体制内部的人非常向往,既然看出了高杰的弱点,要是还不懂得在这方面善加利用,合理引导,那他也就不叫猪老千了。
于是就说道:“父皇却说,是有许多贼寇降而复叛,反复无常,成为朝廷的一大隐患,确实也不应该掉以轻心,可是,高杰此人却不会如此。我问为何,父皇说,看一个人不仅要察其言,观其行,做为一个合格的君主更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人恒过,然后能改,高杰早年背反,完全就是受了闯贼的蛊惑,等他一旦认清贼寇的真实面目,自然也就唤醒了心底的赤子之心,像这种天生具有忠义之心的人,一旦改恶修善,必是真心归顺,必将成为我大明的栋梁!”
听到这里,史可法松了口气不说,高杰更是早已伏拜于地痛哭失声:“先帝圣明!”
朱慈烺上前将高杰扶起,郑重说道:“将军的耿耿忠心不但父皇知道,我到淮安之后史可法大人也对将军的忠义赞不绝口,我与将军一见之后,更是明白将军是我大明的忠臣良将。圣人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如今正是国家危难之际,武将用命之时,将军的一颗忠义报国之心,也正需朝廷合九州之力的,我志在收复河山,中兴大明,非常希望将军可以助我,我愿待将军以诚,令将军的忠义之心能够标榜史册,造福子孙万代!”
说完,趁高杰一时还沉浸在大悲大喜的情绪中,朱慈烺又让高杰将手下诸将请入军帐。高杰迷迷糊糊的,那些军将进来发现自家主帅红着眼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疑惑之间,朱慈烺让人拿来一支箭羽,握着箭杆高高举起,对众将掷地有声地说道:“众位将军各位为我与高将军做个见证,今日我与将军对天起誓,此生君臣相得,两不相负,若有违此誓言者,犹如此箭。”
说完一下将箭羽折为两段,狠狠砸到地上。
高杰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气血上涌,当即跪下道:“末将高杰,愿为殿下效死。”
众将也慌忙跪下道:“末将等愿为殿下效死。”
一时间,账内欢呼之声此起彼伏,众人情绪激动,还有不少人高呼“殿下万岁”,胖子郑元勋的小眼睛里又开始冒着小星星。
就在朱慈烺沉浸在自己的计谋得逞的喜悦之中,有些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从外面风风火火跑来一名成熟美妇,尖声叫道:“不可,不可。”
担心自己的计划被破坏,又不好出言呵斥,朱慈烺赶紧问身旁的高杰:“这位是?”
“正是拙荆。”高杰红着脸道,又对那美妇喊道:“大呼小叫什么,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那美妇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原来她是听说高杰在军帐会见史可法和太子,还摆出什么百刀阵吓唬太子,就跑到账外偷听,结果什么也没听到不说,又见众将呼呼啦啦进了军帐,不一会儿就传出欢呼声,以为高杰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了,吓得她赶紧进账出言阻止。谁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慈烺见那美妇挽了个堕马髻,插了满头的珠翠玉簪,柳眉杏眼,瑶鼻挺翘,倒有十分颜色,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别人老婆的时候,又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利于团结的话来,忙施礼道:“原来是高夫人当面,早就听说高将军乃当世之豪杰,高夫人也是巾帼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一旁的史可法暗暗惭愧:“殿下对武将折节相交也就罢了,连对一妇人也不得不如此,都是我等无能啊!”那胖子郑元勋却在心叹道:“哎,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殿下轻轻一语就让如此悍妇哑口无言,不敢造次,佩服啊佩服!不愧是殿下啊!”
那美妇知道是太子,哪里还敢受殿下的礼,忙闪身避过,又红着脸赶紧下拜道:“妾身高邢氏拜见殿下恕妾身冒犯之罪,妾身还以为他们要对……对殿下不……敬。”
知道这美妇不是来捣乱的,朱慈烺也放下心来,来的路上,史可法就对他介绍过高杰的很多情况,朱慈烺马上想到这肯定就是高杰从李自成手里拐跑的漂亮老婆了,看来高杰对她非常看重,不然也不会任由她乱闯军营,就赶紧说道:“高夫人请起,我正好有事要请夫人帮忙。”
邢氏站起身来疑惑地看着太子,连高杰和众将也听得一头雾水。
朱慈烺讪讪说道:“我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