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的这番话,还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而是他太了解这班文官的尿性了,不得不说,华夏文明连绵几千年,整个世界都只知道华夏文明是如何如何的璀璨,是多么多么的耀眼,可是,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这也算是生活中的常识。
比如说华夏文明中的做官艺术,大概就要算是阴影之一了,数千年来,在与历朝历代皇帝的不断交锋中,华夏的官员们将这种艺术简直发展到了举世无敌的地步,对付皇上的办法更是层出不穷,炉火纯青!就是在另一个时空里,尽管时过境迁,这一艺术还不是照样被许多人津津乐道,奉为圭臬。
朱慈烺好歹有些自知之明,晓得自家学问有限,更是知道要是真在这方面和这些官员过起招来,哪怕他拥有两辈子的经历,还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所以有些话,他干脆就说到了前面,就像俗话说的那样,先说断,后不乱,免得将来给自己增添一些无谓的麻烦,当然了,以他的尿性,自然从中使用了一丢丢的小手段。
“不过,既然大家都已经签署了协议,想必对其中的也有所了解,从此以后也不再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打算了,”朱慈烺又微笑说道,“自古君子一诺千金,更何况是白纸黑字呢?朕还是相信大家的,也就是随便提提罢了。”
在坐的官员此时都有些懵圈了,对皇上的话,他们都能够理解,也知道如今的形势不同以往,可是皇上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刚刚签署完协议,突然发现了皇上的另一面,感觉就像是了一个新世界一样,心情还处于激动之中的吏部吏科给事中熊汝霖向来脾气耿直,他听不懂皇上的话可不会憋在心里,马上就出言问道:“陛下,微臣也签署了协议,协议的条款不是让大家保密吗?难道还有别的?”
“爱卿居然没有仔细看?”朱慈烺故作惊讶地问道。“朕就知道,像爱卿这种人,只要是有利于国家的事情都会去做,对于朕也是无条件的信任,所以才没有去细看条款,不过,也没有关系,爱卿还可以再看看,虽然朕相信,爱卿不管看不看,对自己做出的选择都不会后悔的。”
朱慈烺说完,还真的让一旁的小太监又拿来几份协议这些新来的官员重新看了一遍协议的,果然,像上回一样,在小太监的指点之下,这些官员都在协议中看到了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的如同墨点般的几行小字,其中的一条,就是不允许辞官。
不得不说,这也是朱慈烺的心眼太坏,把人家这些官员用来对付皇上的所剩不多的几条路给封死了,更不要脸的是,连原来朝廷明文规定的丁忧制度,也被朱慈烺给改得面目全非。
原本这些官员遇到父母或祖父母等直系尊长的丧事后,按照朝廷施行了多年的丁忧制度,是可以趁机找个理由辞官回家的,不过,现在根据新的协议条款,朝廷除了给几天假让他们回家处理丧事以外,协议里明确规定,官员都不得以此理由辞官。
朱慈烺对此给出的理由是,现在而今眼目下的形势不容许如此,所以只好是委屈这些为国为民的官员了,不但如此,朱慈烺解释完之后,还立即就给在场的官员行了一礼,先行赔罪。
被朱慈烺的表面工作给忽悠,又一时之间考虑不到那么深远,听完皇上的解释后,人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不说,许多人还从心里感受到了皇上对时局的担忧,竟然情不自禁地纷纷流起了眼泪,搞得整个文华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像是给崇祯哭灵一样。
见到自己的诡计又一次得逞,朱慈烺自然是大为高兴,又勉励了一番这些官员后,总算是谈起了正事。
既然人家都加入了自己的小团体,朱慈烺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了,很快就将今天收到的情报说了出来这些官员大胆提出意见,赶紧商议应对之策。
果然,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的效率就是高,再加上现在聚集在一块的都是一些主张差不多的官员,也没有人来打岔,所以很快,大家就得出了一致的意见。
第一次在这样舒心的环境中讨论国家大事,平时脾气有些急躁的熊汝霖也难得地用温和的口气说道:“陛下,微臣等人得出的意见是,鞑子既然觊觎山东、河南,朝廷更是不可轻言放弃,起码也要立即派兵先行抢占战略要地,如临清、济宁运河一线,这些地方向来就是南北传输要地,闭则为锁钥,开则为通关。就拿济宁来说,此地南通江淮,北达京畿,当年太祖北伐,先下济宁,成祖南下,也先破济宁,此地实为南北之咽喉,兵家必争之要地。”
“济南府更是当四达之衢,自古以来就是肘腋之地,北不得此不敢窥泗淮,南不得此无以问河济,朝廷兵马应于此等要地节节布置,断绝鞑子的来路,然后遣使告知建虏,与其约定分道讨贼,名为西讨,实为东防,逆贼平定,然后再徐图处置。”
朱慈烺听了之后,心里虽然很赞同这种意见,可是却无法马上决断,主要还是因为朝廷的兵马问题,现在他手上能够动用的不过就是四万多人马,黄得功和高杰虽然也算得上是自己这边的人,但是一旦将高杰、黄得功派遣出去,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