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朱慈烺要想在这个时空里找到一个像他这样做人卑鄙无耻,又能立场坚定反对鞑子的人注定是要失望了。
而且既然定下了收复山东、河南的战略目标,刘孔和部的准备工作也必须要马上开始进行,不说最基本的战前动员、整编集训,就说皇帝也不能差饿兵,到了这种时候,总要给人家发发粮饷了吧?
在此之前,刘孔和部一直是由路振飞的淮安城接济的,到现在朱慈烺承诺的让户部调拨银子的事都还没有兑现,再让淮安城出这笔银子肯定是不现实了,再说路振飞又不是军阀,肯定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
但是既然要给刘孔和部发粮饷,对于其他人也总不能不做一点表示吧,可是一谈到钱,户部尚书姜曰广立马就愁眉苦脸地说道:“皇上,如此一来户部的银子可就不够了。”
“怎么会不够?”朱慈烺惊讶地问道。
“前些天兵部支出八十万两,工部又支了二十万两,还有在京文武百官的俸禄,锦衣卫最近的支出、发放给宗室的禄银,这些支出全加起来,如果还要再发放四镇的粮饷,户部就没有银子了。”姜曰广回道。
兵部的八十万两银子和工部的二十万两银子,朱慈烺是知道的,那都是被他用来整编京营以及改造兵仗局了,百官的俸禄当然也不能不发,比如对于像是史可法这种清官来说,没有了俸禄的收入,家里很可能就会揭不开锅了。
如今锦衣卫担负着为大明收集情报的重任,银子更是少不了,实际上,卢九德悄悄建立的东厂还是用朱慈烺当初从贼寇手里搞到的银子来维持的,现在那些银子都由李老头帮朱慈烺掌管着,也算是从根子上彻底控制着卢九德的命脉。
还有数目庞大的宗室禄银,提到每年给这些宗室的禄银,朱慈烺自然是给老朱家背锅了,朱慈烺倒是不想给,可是要他敢不给的话,立马就会落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以后他当然不会白白替老朱家养这些猪,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还剩下多少?”朱慈烺又急切地问道。
“还余八十万两。”
“不管了,先给刘孔和他们发足了粮饷,其他人那里,剩下多少就匀一匀给他们分了吧。”朱慈烺无奈地说道。
“按照刘孔和呈报的兵额三万,足额发放的话,以每人二十两计,需银六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怎么给其他四镇分啊?”姜曰广同样是个不会打马虎眼的人,立即就问皇上。
“左良玉那里暂时不管,”自打朱慈烺把刘泽清拿下以后,原先的五镇就变成了现在的四镇,“高杰、黄得功、刘良佐那里每人先给五万,剩下的五万就给,就给郑鸿逵吧。”
朱慈烺既然还一时动不了刘良佐,也只好是一视同仁,先稳住他再说。
“那……操江刘孔昭他们那里又该怎么办?”姜曰广又问道:“还有,这样一来,朝廷就一点钱都没有了,要是遇到什么水旱灾情……”
“不管了,朕自然会想办法。”朱慈烺赶紧打断姜曰广的话说道:“还有朕让你们拿出个增收的办法来,现在想出来没有?”
“回皇上,”史可法回禀道:“臣等的意思还是允许各镇将在驻地境内招商收税,以供军需,仿效前代藩镇之法,方可解决朝廷财用不足之弊。”
听到史可法的回答,朱慈烺的头又开始疼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军阀尾大不掉,再把财政大权交给他们,以后还怎么控制?
趁着这个机会,朱慈烺就把自己打算彻底放开海禁,大力发展海外贸易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些文官们都不傻,显然知道这里面所潜藏的巨大利益,大多数人的眼里还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可是当朱慈烺洋洋得意地问户部尚书姜曰广,这样的话,朝廷每年能够增加多少税银的时候,姜曰广的回答,差点没有把他给气死。
姜曰广同样无奈地汇报了今年上半年市舶税的收入,也就是整个大明海关的收入,竟然只有区区的两万两银子,这当然是在朱慈烺那个便宜老爹的治下,海禁时开时关的情况下产生的,但是,在姜曰广这个财政大臣看来,即使是全面放开海禁,全年的总收入也不会超过四十万两银子。
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大明极其落后的税收制度以及极低的税率造成的,就拿大明对澳.门的税收来说,竟然实行的是可笑的包税制,完全由那些葡人自己来定该交纳多少税银,结果人家一看还有这种好事,当然就决定每年只上交两万两银子,就这,还是万历年间的事情了,等到后来人家独占了澳.门以后,干脆就把所得税减少到了每年五百两银子。
这些都还算了,更加严重的是,由于大明多年以来执行海禁政策,又没有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防控沿海,根本无法遏制私人的海外贸易,于是就培养出一帮子胆大妄为的走私犯来了,等到大明放开海禁的时候,在这些走私犯的带动下,连许多合法的海商,也很快就学会了偷税漏税。
同样令人失望的是,那些为大明海关征收税银的官员都秉持着一种得过且过的工作态度,业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