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安慰一句徐青君,朱慈烺才又转头对刘孔昭说道:“怎样?想好了吗?朕让圆海给你带的话,你想通了没有?”
不等刘孔昭答话,阮大铖又从一旁说道:“复旸老弟,你有些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陛下这回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真实想法,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
听了阮大铖的话,刘孔昭总算是鼓起勇气对皇上说道:“陛下,如果微臣的水师与海军合并之后,那微臣这个操江提督还算不算数?”
“算不算数,朕说了也不算,”朱慈烺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看微臣的本事?”刘孔昭最怕的就是这个,本来以目前的形势,皇上就算是强行吞并了他的水师营他也无话可说,但是既然皇上要假惺惺地来问他的意见,还要他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水师营,他就要问个清楚,死个明白。
“哎!”朱慈烺叹了口气说道:“你的眼界还是太窄了朕很失望啊!”
“陛下,”阮大铖又插话道:“这也怪不得他,想我大明禁海几百年,若非是有皇上这等具有大智慧,大魄力的圣君仁皇出世,哪个会想到开海禁?恐怕就是让刘孔昭想破了头,他也搞不懂皇上下的这局棋到底有多大?一般的凡人哪里能够充分领会皇上的精神?”
拍了一句马屁之后,阮大铖又对刘孔昭说道:“你也不用多想,老哥我就问你一句,你也是掌管水师这么多年的人了,你也不想想,一旦我大明开了海禁,光是巡视这上万里的海疆,大明就需要多少水师?到时候,恐怕不是你嫌人少,而是怕你没有能力来那么多人了。”
刘孔昭的心里也不禁一动,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就怕到时候皇上不认账可怎么办?
“是不是怕朕夺了你的权之后,就把你闲置不用了?”朱慈烺微笑说道:“那你可以问问圆海,要朕真是那种打算,还有必要来和你们商议吗?一纸调令就足够了,难不成你还敢违抗圣旨不成?”
“微臣不敢!”刘孔昭慌忙说道。
“那你说说朕还来与你们商议这些事干什么?不就是因为朕手里没有几个靠得住的人吗?”朱慈烺摇了摇头,显然对刘孔昭不相信自己觉得很是委屈。
不得不说,皇上的这话一说出口,不单单是刘孔昭,就是这房间里的人都立即有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徐青君还马上就朝门外看了一眼,看到屋子外面守候着的那些顶盔掼甲,神色警惕的锦衣卫校尉,他才放心了一点。
“陛下,微臣愿意与海军合并,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刘孔昭一咬牙,立马跪下大声说道。
“果然不愧是刘诚意的后人,爽快!”朱慈烺称赞了一句道,“既然如此,现在你就是朕的海军提督了,你目前的任务就是为朕的海军多招些人手来。”
“啊……”刘孔昭也没有想到皇上比他还要干脆,不但不消减他的人马,反而还让他进行扩招,“可是,这粮饷……”
刘孔昭部这回一文钱的粮饷都没有捞着,现在就算皇上让他扩招,还不就是一句空话吗?
“粮饷不急,肯定会给你发放到位的,你先将水师营里的冗兵冗员清理掉了再说。还有,水师最关键的是什么?”朱慈烺反问一句道,“不就是人才吗?你就与徐青君配合再从郑鸿逵、郑彩那里再挖一些人才过来,表面上,你的水师没有扩大,但是实际上呢?这就不用朕说了吧。”
“对,对,”徐青君也赶紧附和道:“还有黄斌卿那里。”
黄斌卿同样是防守长江的水师总兵官之一,徐青君能够想到去挖黄斌卿的墙角,也算得上是举一反三,动了脑筋了。
“你能保证每回都赢?”刘孔昭可不会相信这个徐青君每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放心吧,”徐青君当然不会对他说出只有他和皇上才知道的秘密,而是大咧咧地说道:“就算赢不了,拿钱向他们买,这总行了吧?”
不得不说,徐青君说这个话还是有些底气的,他们魏国公府别的没有,钱都多得让他不知道怎么花了。
朱慈烺将刘孔昭叫起之后,又微笑着对房间里的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说道:“马爱卿,你有有些什么想法,不妨也说给朕听听。”
那个干瘦老头听到皇上招呼自己,连忙跪下恭敬说道:“微臣没有什么想法,惟有谨遵陛下吩咐就是了。”
“光是听吩咐可不行啊,”朱慈烺说道:“爱卿也是朝廷的重臣,对大明的财政难道还不清楚吗?就拿留都的商税来说,表面上看都只是三十税一,但是实际上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那些老老实实交税的商户不堪重负,而一些有门路有关系的商户不但偷税漏税,甚至还暴力抗税。”
“朕之所以启用你,自然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过去的事情,朕也不会计较,朕将会取缔留都的商税部门,完全由你来,你先为朕将留都的商税先抓起来,理出一个方案,若是做得好了,以后的市舶司,朕也会交给你来打理,可以说你将来的权利绝对不会比以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