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的母亲系魏王宗室之后,她与吴国一个姓薄的男子结为伉俪,生下薄姬。薄姬小时候过着无忧无虑充满欢乐的生活,等她慢慢长大时,一个青春靓丽、妩媚动人的豆蔻少女便展现在世人面前。她邂逅相术高深莫测的许负,许负围着她,默默转了几匝,从头到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双似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看透的瞳眸闪着惊喜的、明亮的神彩,她被许负看得有些儿不好意思,像桃花般艳丽的面靥上泛着羞红。
“姑娘,你得谢谢我。”许负相了半天,冷不丁地迸出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何谢之有?”薄姬仪态安静娴雅,绣着荷花的朱裙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幽香。
“姑娘秾秆得裹,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束素,延颈秀项,明眸善睐,宛若一尊女神。”
“你的赞美有些言过其实。”薄姬被夸得浑身有些不自在,一双纤手不停地搓弄裙子的短带,眼睛躲避着许负灼人的目光,声音低微,只有她与许负能听到:“再说,美丽漂亮又有何用?”
“哈,哈,哈。”许负纵开喉咙,发出激越高昂的笑声。
“你笑什么?”
“笑你幼稚。”
“笑我幼稚?”薄姬嫩白的纤指此时不知摆放何处,樱桃小嘴张得圆圆的。
“对。”许负笑得好开心,她说出来的话依然那样不同凡响:“依我看,你还是一位贵人呢!”
“贵人?”
“贵不可言,当荣生天子。”许负用不容分辩的语气断言:“请姑娘好自为之。”说罢,许负不收薄姬一钱,潇洒超脱地飘然而去。
薄姬呆呆地在原处发愣,许负的话像一股湍流在她的心扉激荡,她似信非信,喃喃自语:“许负尽能顺着人的心思瞎吹,吹得别人心里高高兴兴,舒舒坦坦,然后名正言顺心安理得收取一些儿钱财,可许负一钱不收,看来不像骗取钱财,那许负到底为何呢?难道我真的要大富大贵荣生天子?荣生天子不是皇后能行吗?难道我要贵为皇后?”她不由“扑哧”笑了,觉得许负的预测荒诞离奇。
几年后,关于薄姬荣生天子的传说传到魏王豹的耳朵,这位迷信命运的国王心里开始打起小九九,他联想到纳薄姬为王妃,将来生下一鳞半爪,能够贵为天子,今生今世何等荣耀,他不失时机重礼聘娶薄姬。一切似乎按照相士的预言进行着。
时值楚汉战争,战况激烈,双方相持不下,魏王豹不愿意把自己绑在别人的战车上,他要创造属于自己的那块独立天地,以更好地实现相士的预言。为此,他悄悄地脱离汉王刘邦,不打招呼到魏地单独发展,做自己的美梦去了。
汉王刘邦因为豹无缘无故背离他而深深衔恨,于公元前205年派谴大将韩信举兵讨伐豹,豹自然不是韩信的对手,当了俘虏。刘邦叱责豹不忠,命令诛杀,可叹豹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预言丢了性命。
魏地沦陷时,薄姬跟着豹当了俘虏,她一个手无寸铁没有抗争能力的柔弱女子,没有人把她作为一种威胁,她与魏王宫中的侍女一样沦为汉奴,一个昔日作王妃的少妇,没有与豹留下一男半女,更没有像许负说得那样生儿子贵为天子,从此像掉进冰窟一样痛苦不堪,白天被呼来喝去,任意驱使,晚上一个人独自蜷曲在冰凉的衾被里,暗暗流泪:“什么贵不可言,什么荣生天子,一切都是假的。”残酷的现实生活使那个遥远的、充满希冀的美梦破碎了,她不再抱幻想,像一根随风飘飏的萍,在寥廓的天空游荡。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使这位残花败柳的王妃竟然攀上汉王刘邦的高枝。在荥阳汉宫里,汉王刘邦打了胜仗,与众将士庆功饮酒,喝到太阳西坠,夜幕降临,他被侍从扶掖着,醉眼模糊,摇摇晃晃来到自己的寝宫,嘴里嘟嘟囔囔:“孤没有醉,孤还能喝。”趿拉着鞋,丢了一只,浑然不知,高大的身躯重重地躺在柔软的御床,盖上绸缎子被褥,抡着麻木的胳膊,粗鲁地喊道:“水,孤要喝水。”
薄姬是夜正好当值,她倒满一杯水,放到嘴边,试试凉热,小心翼翼端到汉王面前,一只手吃力地托着汉王沉重的头,一只手把水送到汉王的嘴边。汉王闭着双眼,咧开大嘴,“咕噜,咕噜”喝下去,胃肠里顿时顺畅许多。他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只见在忽闪忽闪的灯光下,面如桃花、灿若芙蓉的薄姬正楚楚动人伏在他的脸上,他的头枕在薄姬纤弱的胳膊弯里,薄姬浑身散发出一种幽兰香味。
汉王刘邦贪财好色在诸侯之间声名远播,只要能弄到手,他绝不放过一个漂亮女子,如今薄姬像仙女一样在他面前影影绰绰,使他燥热难耐的躯体里那种不安分的东西勃然激活,必欲喷薄出来而后快。他笑嘻嘻地握住薄姬的嫩手,色淫淫的目光火辣辣地盯着薄姬一起一伏高耸的乳峰。
细腻的薄姬心里一颤,怯生生地问:“汉王,你?”到嘴边的话儿停住了,她不敢往下再说。
“孤要你陪寝。”爽快的汉王刘邦突然直起像熊一样壮的腰,把薄姬紧紧地抱住。
薄姬一失手,把瓷杯跌碎在青砖铺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