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居酒楼酒楼”位于都城东门,是一座达官贵人、社会名流跻身于此寻求狂欢的去处,与破落的都城相比,这里显得豪华而又气派。
刘恒五个人也没有换件像样的衣服,昂首挺胸,走进“醉香居酒楼酒楼。”
大堂当值的领班从看到他们第一眼,一种蔑视的念头就在心中悄然萌生,撇着嘴角,冷冷地问:“客官,要什么样的房间?”
“最大最好的。”薄昭好像没有理睬这个人的冷漠表情。
“价钱很昂贵,你们能消费起吗?”领班瞟了他们一眼。
“怎么,看不起我们。”宋昌从口袋掏出几枚明光闪闪的钱币,在领班的眼前画着优美的弧线。
大堂领班看这班人虽然衣着普通,却口气不小,也摸不清他们的根底。在偌大的都城里,有根底的人比比皆是,万一撞着根子粗、身份显贵的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按常规接待。势利的领班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领他们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厅。
刘恒坦然坐到主座上,其余几个人依次而坐,薄昭点了六个菜,要一坛酒。
大堂领班出去,进行安排。张武斟上茶,骂起刚刚出去的领班:“这个领班狗眼看人低,浑身铜臭味,看我们衣着破旧,就看不起我们。“
“鹅蛋看不起鸡蛋。”赵谈噗哧一声,忍不住喷出嘴里的茶水。
本来有些懊恼的刘恒被赵谈逗乐了,玉一样的小脸挂起哂笑,鼻孔哼一声说:“一个典型的以貌取人的家伙。”
正说着,大堂伙计端着酒菜上到几案。
几个人端起酒爵,哐啷一碰,刘恒呷一小口,一股子酒味呛得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噙在嘴里的酒吐在地上。
薄昭放下酒爵,轻轻地捶打他的背,他好久才缓过一口气,不好意思地说:“都说酒好喝,我似乎没有这种福气,有些儿扫大家的兴,来,你们该喝的喝,该吃的吃,不要管我。”
“薄公子,你以前肯定滴酒不沾,否则你不会呛酒的。”宋昌原想站起来给刘恒敬酒,看到刘恒顶不住浓烈的酒味,于是打消敬酒的念头。
刘恒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含含糊糊地说:“以前确实没有沾过一滴酒。”
“薄公子很实在,很善良。”宋昌高举盛满酒的爵,仰起脖子,咕咚一口,饮到肚子里,感激地说:“我和张武承蒙公子资助公子端起酒爵,那怕湿湿嘴唇边,也算表达俺俩的一番谢意。”
“我看你们两个身手不凡,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你们到戎幕。”刘恒把嘴唇伸进酒爵,浸一下酒,一股子呛鼻的辣味让他迅速收回薄薄的嘴唇。
“当兵?”
“不愿意吗?”
“当兵能有什么出息?”
“岂不闻将军拔于行伍?”刘恒不慌不忙地讲着从书本上学的道理。
“没想到公子年龄不大,却能讲出如此深奥的道理。”宋昌觉得眼前这个所谓的薄韬绝非一般家族的子弟,他的这种判断由朦胧逐渐变得清晰。
“薄公子不能喝酒,听一曲歌吧。”张武看刘恒不能沾酒,便劝说他听歌,刘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微微点下头。
“小伙计,挑一个唱得比较好的歌女。”薄昭以手击掌,跑堂伙计进来,问他何事,他趁机吩咐。
“诺。”跑堂伙计旋风似地走出,安排去了。刘恒默想,醉香居酒楼的歌女唱得再好,也唱不过如意的母亲戚夫人。
片刻,跑堂伙计领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姑娘走进来,这个姑娘约十四五岁,绑着小辫,一张粉脸镶着一双沉郁的大眼,一件绿锦紧裹窈窕的身段,站在那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只听她柔声说:“我叫王敏,下面给诸位唱一曲《战城南》。”她十分娴熟地挪动弦轴,用纤细的手指轻拢慢捻丝弦,唱道: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声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歌词悲壮慷慨,曲调哀婉凄恻,像冰底下的流泉在幽咽,在哭泣。刘恒深深地为曲中将士喋血沙场、英勇捐躯、义无反顾的壮举所打动,泪珠在眼眶内直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薄昭瞥一眼刘恒,只见刘恒的小手紧紧地压在几案,暗叹:没想到刘恒如此多情,看来《战城南》这首曲子感染力太强,王敏的演技可以与一流大家相媲美。他的思绪正绵延着,听见刘恒用嘶哑的声音说:“赵谈。”
“在。”赵谈答应。
“赏她二十钱。”
赵谈掏出二十钱,走至王敏前,说:“王姑娘,接赏吧。”
王敏接过钱,惊奇的目光注视着衣着很普通、出手却很大方的小孩,深深地鞠个躬,清脆的声音萦绕在刘恒的耳畔:“谢公子。”
“免了。”刘恒大气地说:“王姑娘,你是哪里人?”
“上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