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真的生气了,没想到这群人这么蛮横,未经他的允准,就擅自闯进来。
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腆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凑近王敏,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她,“嘿,嘿”奸笑不已,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在王敏的脸上拧了一把,调戏道:“王姑娘,你让我想得好苦啊。”肉麻得让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臭流氓。”王敏圆睁一双沉郁的眼睛,大声斥责。
“你喝多没有?”刘恒强压心头怒火,大声问道。
“酒嘛,倒喝了点儿。”汉子嘴里喷出一股强烈的、刺鼻的酒味。
“你想干什么?”
“我想把王姑娘带走。”汉子梗着脖子,活生生的一副野蛮相。
“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算老几,一个癞蛤蟆,竟然想吃天鹅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吗?”汉子肆无忌惮地喊道:“在这一带,谁不知道我张景昌的名字,还没有人敢顶撞呢!你想干什么?”
跑堂伙计陪着笑脸,轻轻地对刘恒说:“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张景昌是大谒者张释的兄弟,在东门一带,没人敢招惹,我看你们就让一步。”
刘恒轻蔑地哼了声:“一个大谒者兄弟就敢在天子足下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屙屎拉尿,我看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敢羞辱我?”听了刘恒的话,张景昌恼羞成怒,吼着朝刘恒扑过来。
宋昌见势头不对,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插在二人中间,像一座巨大的屏风一样,挡住刘恒。一双铁钳似的大手,死死地掐住张景昌的手,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张景昌的手脖顿时感到一股钻心的痛疼,他禁不住咧开嘴,像狼似地发出“哎哟,哎哟”的哀嚎。
宋昌双目炯炯地盯着张景昌,指着他的随行,厉声喝道:“让他们滚出去。”
张景昌平时仗着哥哥的威势,哪吃过今天这样的亏,气急败坏地喊:“娘的,我平日白养你们,还不快上?”
有主子下令,群奴哗啦一声,一起涌上来,大打出手。
薄昭护着刘恒,站到墙角,赵谈保着王敏,跟刘恒挤到一处。
张武的拳脚功夫不亚于宋昌,对涌上来的群奴一拳一个狠,打得他们鼻青脸肿,东倒西歪。
宋昌看张景昌不老实,一使劲把他撩翻在地,一只脚踩住爬在地上的他,怒斥道:“让你滚,你不滚,今天我非砸烂你不可。
“别,别,别,大爷饶命”张景昌杀猪似地哀求:“我滚。”一向无法无天的张景昌在宋昌、张武两个人的铁拳之下,变成草鸡毛。好汉不吃眼前亏,张景昌觉得再这样下去,只有自讨苦吃,狡诈的他眉头一皱,极不甘心地苦苦求饶,刚才还是不可一世土霸王,此时变成了泄气的软球。
“让他们滚!”刘恒用藐视的口气对宋昌说。
宋昌移开踏在张景昌背上的脚,朝他的狠踢一脚,猛喝:“滚!”
“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吗?”张景昌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领着群奴,灰溜溜地跑走,刚从醉香居酒楼出来没走多远,兜头遇着巡逻的中尉——曲阿侯任傲。
任傲属于太子死党,紧紧围绕吕后的指挥棒转圈,与张释沆瀣一气。由于张释的原因,对张景昌非常熟悉,彼此间相互勾结,任傲不宜出头露面的时候,张景昌会替他摆平。张景昌平时有些不轨行为,任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张景昌有张释和任傲这两棵大树,在东门一带干了许多坏事,没想到今天栽到两个土包子手里,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无处发泄。任傲的出现让他捞着一根充满希望的稻草,他跑到任傲的马前求助:“曲阿侯,我正要找你。”
任傲瘦长脸,凹陷的眼睛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池水,敦敦实实的身子稳稳地坐在一匹黑马鞍子上。他看到张景昌一脸灰土,其余的随从不同程度地挂彩,嘴角露出一丝儿冷笑:“张大公子,你们又在哪里惹事?”
“唉,真他娘的倒霉!”张景昌喘着粗气儿,心有余悸。
“你看你,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任傲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曲阿侯,我们在醉香居酒楼碰着五个恶少,给我们抢夺一个歌女,没有想到其中两个拳脚好生了得,我们一班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张景昌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隐匿抢夺歌女的劣迹,硬把责任说成双方两家。
任傲并不糊涂,泛着白沫的嘴角轻轻一撇,不无讥笑地说:“五个青少年与我们抢夺歌女,这种可能性极小,我想肯定是你小子在抢夺歌女。”
“曲阿侯明察秋毫。”张景昌知道不容易糊弄任傲,便不加遮饰地说:“就算我们抢夺歌女,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打成这个样。”
“活该。”任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儿,冷峻地说:“你应该有所收敛,甭天天在外面给老子惹是生非老子替你背黑锅。”
“那我白挨这一顿毒打了?”
“不这样还能怎样,还想怎样?”
“那我要你这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