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郡逃出来的官兵跑到邻郡,报告军情。邻郡不敢怠慢,举起烽火,一时间匈奴入侵的消息传遍关中大地。
骊山烽火台的浓烟滚滚升空,长安城头的守军第一时间看到眼里,立即把紧急战报送到皇宫。
皇帝刘恒自继位以来,四海宾服,上下翕然,突然遇到匈奴犯境,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不用谁通知,群臣早已在未央宫聚齐,即使那些平时称病在家的老臣,也都想法赶至未央宫政事堂,随着三声响亮的鞭声,刘恒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丹墀,静静地坐到皇帝的宝座。
丞相灌婴领着群臣叩头行礼,然后文左武右,立在两厢。只见他首先站出来,朗声禀报:“陛下,匈奴右贤王率部三万,攻入上郡,据上郡突围出来的官兵报告,上郡几千名官员、士兵已被他们残酷屠戮,当地的百姓也被他们掠为奴隶,房屋被烧毁无数间,牛、羊、马损失不计其数。”
听了灌婴的禀报,刘恒愤然而起,激怒地说:“匈奴真是禽兽不如,汉朝每年送给他们的丝绸、粮食和酒,然而他们却不知礼仪,屡次侵犯边境,烧杀奸淫,无恶不作。”
“匈奴虽然势力强大,汉朝不具备大规模反击他们的条件,但也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国土上肆意横行。”御史大夫张苍捻着银白的长胡须,用雪白的牙齿咬着紫红的嘴唇,十分生气而又不失睿智。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不把匈奴的威风打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到什么地方,就到什么地方,陛下会被他们弄得焦头烂额。老臣早想与他们大干一场。”东阳侯张相如捋起衣袖,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杀鸡焉用宰牛刀,老臣早想带一支兵马,与匈奴大战三百回合。”棘蒲侯柴武一拍胸脯,怒睁双眼,血热胆壮。
“陛下一声令下,本将自当出征。”曲周侯郦寄不甘示弱。
刘恒看诸位将军纷纷请战,血脉里的血液流速加快,面向灌婴,急切地问道:“卿是出将入相的豪杰,见多识广,如何应付此事?”
经皇上这么一问,灌婴豪气冲天,主动长缨请战:“匈奴出兵三万,臣愿率精兵五万,为陛下分忧解难,灭此来犯之敌。”
刘恒摇摇头,担忧地说:“五万太少,匈奴兵凶悍,我军不可小觑。”
灌婴看着皇上,心说五万太少,你准备拨多少?刘恒看透他的心思,笑了笑,慷慨地说:“朕拨给你八万五千人,几乎三倍于敌,如何?”
“如果是这样的话,臣胜算更大。”灌婴笑了,信心更足。
刘恒从御案拿起虎符,走下丹墀,来到灌婴的眼前,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把虎符亲手交给他,语重心长地说:“灌丞相,救兵如救火,卿立即统领大军,赶赴上郡,把右贤王驱出塞外,如能全歼更好。”
“臣遵旨。”灌婴一边答应,一边请示刘恒:“兵马不动,粮草先行。臣请冯敬将军担任运粮官,保证军需开支。”
刘恒爽快地答应:“没问题。一切前线,朕会亲自过问粮草供应,沿路如有怠慢,定斩不饶,同时朕会亲自赶到前线,犒劳参战将士。”继而,他转向御史大夫张苍和大将军柴武,平静地说:“卿等是朕的股肱大臣,留守京城,张大人署理政务,柴将军署理军务,各司其责。”
两位老臣不约而同地答道:“陛下放心。”
刘恒扭过头,看一眼壮武侯、卫将军宋昌。宋昌会意,一个箭步,走上前来,声如洪钟地喊道:“陛下,不知对臣有何吩咐?”
“大乱之时,不仅要严防外敌的侵略,同时也要提防内部奸臣作乱,南、北两军担任京都防卫,责任重大,望卿睡觉的时候睁着一只眼睛。”刘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
宋昌一向胆大心细,当然明白皇帝的用意,连忙保证说:“臣日夜巡逻,不敢懈怠陛下放心。”
一切安排妥当,刘恒重新走上丹墀,神态凝重,一字一句地说:“诸位按照刚才分工,各自准备去。”
灌婴揣着虎符,坐上马车,马蹄哒哒,回到相府,开始调兵遣将。儿子灌何听说父亲挂帅出征,眉梢挂满喜悦,骑上马,也不给别人说什么,风驰电掣赶回相府,把马系在木桩上,咚咚咚一阵疾步,走到父亲平时署理公事的大厅。
与往常稍有不同的是,此时大厅的门口多了两个把门的士兵,其中一个士兵与他比较熟悉,看到他,啪的一个立正,严肃地说:“少将军来了,大帅刚才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人不得入内。”
“包括我吗?”灌何指着自己的鼻尖,厉声问道。
士兵点点头,轻声说一句“少将军不要为难我”,言下之意很清楚。
灌何进不了门,不耐烦地原地踱步,不停地搓着双手,就在他急躁不安的时候,只听里边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让他进来吧。”他瞪一眼把门的士兵,戏谑:“你个小屁孩,连我都管。”
士兵笑着说:“对不起,少将军。”
灌何走进大厅,只见张相如、柴武、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