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57年6月,刘启即位,栗妃的身价顿时飙升,特别是前些日子刘荣被册立太子之后,栗妃未来的身份更是引人注目,成了一些善于揣摩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根据母以子贵的经验,栗妃势必取代薄皇后。”
“是啊,名不正,则言不顺。刘荣既然被册立为太子,其母理所当然应封为皇后,这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规则。”
“看来薄皇后迟早会被废黜,也难怪,侍奉太子二十多年,仍然没生一子半女,哼,占着茅坑不拉屎,别说皇上,即使换上其他一个人,都不会容忍这样的女人。”
“等着瞧吧,皇宫迟早要上演一场废立皇后的好戏。”
一时间,关于栗妃取代薄皇后的各种小道消息在京城长安的酒肆茶馆、集市墟场和驿站客栈甚嚣尘上,不胫而走。人们纷纷用困惑的双眼,注视着皇宫中形势的发展。
这些消息不可避免地传进栗贲、栗卿的耳朵,作为皇亲国戚,对这些消息持何种态度至关,是淡淡一笑,像抹掉蜘蛛网一样理性对待?还是推波助澜,炒热这个消息越传越远,越传越久呢?答案显然是前者,但对利欲熏心的栗家弟兄俩来说,他们早想猝去薄皇后,立栗妃为皇后,从而实现在京城做大的梦想,为此他们自动扮演造谣、传谣的始作俑者和推动者,不仅如此,他们纷纷利用爪牙羽翼,到处散布对他们有利的谣言,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事情在没有实现之前,都有可能产生变数,历史经常在最关键的时刻发生逆转,但栗家兄弟俩不是那种饱学史书的人,怎会懂得这个道理?他们早把皇后看成囊中之物,毫不掩饰向外人夸耀:“除了栗妃娘娘,还有谁配当皇后?”
其实,兄弟俩并没什么真本事,仗着栗妃在皇宫中侍奉皇上,当了郎官,这本是皇上对他们布恩施惠的结果,他们应夹起尾巴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但他们不知惜福,变得越来越跋扈,在京城长安横行霸道,经常干一些违法之事,令京城官民侧目而视,不断招来人们鄙夷的眼光、愤怒的诅咒和措辞激烈的告讦。
京城的人们都知道栗妃从博彩楼起家,被太子刘启带进皇宫,受到他的宠爱,从而发迹,而栗贲、栗卿弟兄俩从此也与博彩楼的楼主储鑫结下不解之缘,闲暇时经常到博彩楼吃喝玩乐,时间一长,自然成了狐朋狗友。
当太阳高悬在东方的天际,和煦的春风吹遍长安城每个角落,在这个心旷神怡的季节里,栗贲、栗卿弟兄俩骑着两匹骏马,并辔徐行,来到城东头博彩楼。
博彩楼的楼主储鑫听说他们弟兄俩来到,不敢怠慢,赶紧把他们迎进一间宽敞而又明亮的雅间,脸上堆着媚笑,格外巴结说:“两位国舅爷,好久不见,甚念。”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栗贲长着一双绿豆似的眼睛,一脸肥嘟嘟的赘肉,保养得白生生的,好比一只刚刚出栏的白猪,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养尊处优的官员。与栗贲相比,栗卿长相较凶,在浓黑的恶眉下,一双眼睛凶巴巴的,好像要从眼眶跳出似的。
弟兄俩走进雅间,飘然落座,翘着二郎腿,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呱唧呱唧,毫无顾忌嚼着。栗卿大刺刺对楼主说:“近来生意如何?”
储鑫深深叹一口气说:“勉强维持呗。”
栗贲笑着问:“兄弟可有难处?”
“在下正有一件烦心的事,想找两位国舅爷诉说,没想到两位国舅爷便来了。”储鑫皱着两道愁眉,从盘子里抓起两块点心,送到栗贲的手上。
栗贲把点心送到嘴里,瞪着一双绿豆似的眼睛,说:“老弟,有话快说,看咱弟兄们能帮你多少忙。”
储鑫诉苦说:“是这样的,博彩楼本想扩大规模,经营一些新的项目,怎奈场地狭窄,弄得在下进退两难啊。”
“不就是把博彩楼外边的地再扩征一些吗?”栗卿拖着长腔,乜斜着眼问:“有何难处吗?”
储鑫面露难色,一张脸像苦瓜似的:“博彩楼周围牵涉到十几家农户的土地和房子,咱与他们私下协商,不料他们一户户狮子大张口,博彩楼很难承担得起征地和拆迁费用。”
栗卿突然站起来说:“何不通过官方明文扩征?”
储鑫一脸苦笑回答:“二国舅爷,你猜官方怎么说?”
“官方怎么说?”栗卿瞪大眼睛,露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官方劝在下不要慌,说好事多磨,这事急不得。”
栗贲眯着绿豆似的眼睛,冷冷一笑说:“这不等于没说吗?官方够扯淡的。”他站起来,腆着圆滚滚的肚子,背着一双手,煞有介事转几圈,然后嘿嘿一笑说:“不过呢,这件事也不能完全埋怨官方,现在皇上注重保护耕地,各级官员谁敢捋虎须,逆龙鳞,顶风作案?难道不要头上的官帽吗?”
储鑫耸一耸双肩,摊开双手,为难地说:“如之奈何?难道在下半途而废吗?”
栗贲紧锁双眉,依旧在原地兜圈子,沉吟不语。储鑫看着他的脸色,激将说:“大国舅爷,这可不符合你原来的脾气。”栗贲摇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