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一。&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晌午,刘羽用过午饭,心事重重地向着中军帅帐走去,忽然被迎面踉跄的蕊儿一把抓住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快,快去救姑娘!”
“怎么了?”刘羽拧起眉。
蕊儿勉强稳定住气息,却已红了眼圈:“姑娘一大早又是叫我给她梳朝云近香髻又是描眉施粉,还戴了王爷送的金钗,我觉着不对劲,就前前后后地紧紧跟着,谁知道她刚才进了侯爷的寝帐,没多久侯爷就下令要用毒酒在营门外当众赐死她。”
“什么!”这才发觉,营外彻夜无息的低吼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止。
该死!刘羽暗骂一声飞步向营门外跑去。
珠白淡金迎春的织锦长襦,精致繁巧的朝云近香髻,薄施粉黛轻点绛唇,发间是霞光闪闪的紫金火玉合欢钗,腰畔绾着一对金燕剪柳的素淡香囊。
春衫浅薄凭风翩舞,然而安稳闲定的人儿却似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意——或者,心已死,无心,亦无冷暖之别了吧?
从容奉盏于前,底下是一道道炽炽的眸光,却被她温婉高贵的气质所虏,安静地屏息无声。
“风儿身为营妓不能恪守本分,妄言惑上,致使永兴百姓饱受摧残,罪大恶极粉身难偿,今蒙忠德侯爷爱惜赐酒眷赏全尸,风儿不胜荣宠,特于营门之前当众谢罪,以求能得众位乡亲宽宥于身后。”杨柳风语声娓娓在沉寂的寒冷中清晰入耳。
“不!”刘羽狂吼一声飞身欲冲出营门,却已被鲁瑞安一把抱住,沉声在他耳边道:“没用的,你救得了她的人也救不了她的心,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放开,她糊涂你也糊涂么?她这么死了岂非永远要背着妖言惑主的骂名!”——“……从你死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再也无法被改写。一个人一辈子高贵还是低贱不是看他生在怎样的襁褓里,而是看他葬在怎样的墓穴里。”——这是你说的,难道你忘记了?那这样的时刻,你怎么可以选择如此离去?似竹的柔韧不屈呢?在教会我顽强面对挫磨之后,你为什么却要做人生的逃兵?
奋力地挣脱鲁瑞安的钳制,刘羽却又被柴文展一把拦住。
“民怨深重,总要有个人站出来平息民愤。”卫子滕低声叹息道。
“可为什么要是她?为什么!”刘羽绝望地狂吼,拼尽全身的力气要向那温淡的人影靠拢。
听见这一边的响动,杨柳风缓缓回首,微笑地向着刘羽微微摇头。
忘记了挣扎,刘羽只怔然失神地盯着那温暖的带着无限鼓励的眸光——这样的眼神,如此熟悉,仿佛回到了那个幽凉的夏夜,悲伤地拥着母后憔悴的身躯,她虚弱的声音娓娓回荡耳畔:“羽儿,世上有很多事情不能改变,但是你要记得,母后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不爱你,正是因为太爱了,才要成就你。”
是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带着温暖的期许——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太爱了,才要成就你。
可是,风儿,我不需要用你的命来成就民心,真的不需要!
只是短暂地一瞥,却如千年般艰难。
杨柳风回眸慢慢举起手中的酒盏,向着下站的百姓遥遥一敬,含笑移向唇边——这一次,不是碧玉蕉叶盏,也没有那样痴情霸道的人来挥袖打翻。
其实,死从来都不难,难的是不能死,素淡的容颜上难得浮现甜美动人的笑,酒盏稳稳靠向朱唇。
倏然,一枚铜钱破空袭来,正打在酒盏之上,素手吃痛,酒盏跌落,羸弱的娇躯被那强大的劲力带得一个趔趄。
一个人影越众飞来,踏着围观的人头顶迅速掠至杨柳风身畔,一把将她狠狠地揽入怀中:“她是本王的女人,只有本王能决定她的生死,谁敢妄动,即刻身首异处!”微带嘶哑的咆哮如天雷骤响,令人心头颤栗。
刘珩!
长发倏张,双眸布满血丝,一身衣衫残破狼狈,但那如魔般震慑人心的气势却反而更厉!
四个影卫无声地现身左右。
靴刀在手怒指人群,他重重地喘息——平时只要一个起落就能飞掠到的距离,现在却要艰难地踏着人头才堪抵达——他已是强弩之末,但却放不下那个柔弱的身躯。
好险!若非拳影及时出手,这一刻他要面对怎样的场面?
刘珩用力地搂住怀中的伊人,却已没有更多的精力垂顾一眼,只是勉强支撑着自己,凛然注视着下站的百姓,一字一顿地道:“再说一遍,她是本王的女人,除了本王,没人可以决定她的生死,谁敢再动妄念,有一个杀一个,有十个杀十个,就是杀尽天下人,本王也在所不惜!”努力调匀急促的呼吸,陡然将手中的靴刀重重掷向身前的地上大吼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