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晌午。&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利州,兵临城下。
龙翼、凤翼、虎翼、鹰翼四厢兵马军容齐整,列阵排开。
一辆金碧辉煌的八驾马车被簇拥中央。
令官策马上前,城头已有守军高喝:“何方军伍列阵城下。”
令官高声应答:“天下兵马大元帅忠靖宁王率江南厢军驾临城下,城内守将还不快快列队出迎!”
城头守军看了一眼下面的军队,转身离去。
城下,蕊儿打起车帘,杨柳风款款站上车缘,抬眸望去,只见城池巍峨,两扇厚重的大门正格格打开。
“姑娘。”蕊儿已紧张得不禁伸手抓住杨柳风的柔荑:“你说,王爷会不会在里面?”
温淡一笑,杨柳风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放心吧,王爷不会有事。”似是在安慰蕊儿,又似只是说给自己听。
城门开直,里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刘羽和柴文展对望了一眼,双方眸中的戒备已是不言自明:吴贤宇挨打的第二日,两人均已发觉刘珩不在车内,各自揣度,不约而同地想到广南军的兵马,及至三日前大军忽然转向日夜兼程直奔利州,其中机奥已是不言自明。
如今,若是出城相迎的并非宁王,那么一场恶战便已迫在眉睫。
转眼,四营服制鲜明的禁军已自城门至吊桥分列两侧,刘羽悄悄抬手按上腰间的佩剑。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在城门之内。
蹄声轻响,一人缓辔而来,从城门的阴影中悠然踏入正午的阳光:蟒袍玉带丰神俊朗,正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忠靖宁王刘珩。
众将官已不觉愕然看向杨柳风所在的马车:只见佳人淡定自若浅笑如春风,俏立车缘遥遥凝望。
勒马军前,刘珩微笑地对令官道:“传令三军,依次进城,至校场列队待命。”
令官勉强自愣怔中醒觉,忙道声“得令”圈马而去。
片刻,已有队伍整齐有致地自刘珩身边蜿蜒而过。举目,万马千军之中,他却只看得到那一袭素淡的身影凝立车外。
两道眸光越过重重阵队遥遥交织,虽远隔千万人丛,犹近似呼吸可闻。
终于,前阵的龙翼虎翼两厢兵马过完,华丽的马车缓缓驱策上前。
刘珩翻身下马,走到车前,目光片刻不离车上的人儿,仿佛,这个世界上只能看见她,也只有她才值得他看。静静伸出手,凉润的柔荑便在下一刻轻轻放入他温暖的掌心,早有亲卫端来踏凳,杨柳风素裙微提盈盈走下车来。
相视微笑,久久无声,身侧,只闻阵阵整齐划一的步伐渐渐远去。
蕊儿站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扑哧一笑:“可算是盼着王爷了,自从您走了之后,姑娘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昨儿夜里通共就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还……”
“蕊儿。”杨柳风烟眉微蹙正欲斥责,刘珩却已含笑开口道:“蕊儿随车先回行馆,本王带风儿同去校场。”
“是。”蕊儿轻笑着欠身上车,仍不忘在转眸之时朝杨柳风做了个鬼脸。
杨柳风玉颊微粉,咬唇嗔道:“王爷如此纵容于她,另日又怪风儿管教无方。”
刘珩宠溺地浅笑道:“都是本王的错,未律自身反令风儿枉受委屈。”
杨柳风螓首轻垂低声道:“风儿岂敢易责于王爷。”温柔幽婉已是动人心旌。
忽然身侧坐骑唏呖呖一声长嘶,杨柳风微惊抬眸,刘珩失笑道:“这个孽畜,在怪本王冷落于它了。”
杨柳风讶然轻笑道:“马儿亦知道亲疏远近么?”
“它呀,鬼机灵着呢,就是最爱拈酸吃醋闹脾气,时刻都要本王全神关注才肯罢休。”口中虽是笑骂,刘珩看向那乌骓却已是别样的疼宠爱惜。
略一沉吟,杨柳风忽然道:“风儿记得王爷曾于两年多以前说过收服了一匹旷世神驹,叫做踏雪,难道就是它么?”
“踏雪”二字一出,那乌骓竟是轻嘶一声打了个响鼻,摇头晃脑甚是得意的样子。
杨柳风不觉举帕掩唇轻笑道:“它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风儿所记不差,本王所说的便是这个畜生。”刘珩微笑地走到马侧,轻拍了拍马颈,踏雪立时转过头来挨挨蹭蹭甚为亲昵的样子,他转首轻唤道:“风儿可愿过来与踏雪一晤?”
杨柳风款款上前,微笑地看着双耳直前警惕注视着她的踏雪,忽然素手盈盈轻抚上它的鼻梁,刘珩神色一变,忙低呼道:“小心。”却已不及阻拦。
未料,柔荑轻抚之下,马儿竟是分外乖顺,非但没有不驯之举,反倒轻打了个响鼻低头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刘珩这才放心,又不觉微微意外地道:“这个畜生顽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