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
苏沫的一句话,让我愣在了原地,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当我打算去问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是走的远了。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嘀咕了半天,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直接朝着马路对面走了去,拦下一辆出租车之后,跟他说明了我要去的地方。
我师父苏国庆是守了一辈子解剖台的老法医,在整个警界都是极具声誉的,但剥离了那些东西之后,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老人。
既然是老人,那就有着老人的共性,喜欢安静,讨厌楼房,所以至今都居住在远离闹市的一处四合院之中,权当是安享晚年了。
用他的话说:“这人啊,得活的接地气才行!”
我明白,他所说的接地气并不仅仅指的是住平房,也是在敲打我做人的态度,不能有点儿小成绩就飘飘然的,始终都要脚踏实地才行。
正是有着他的谆谆教诲,所以我无论是做实习法医的时候,还是成为主检法医之后,都始终保持着敬畏与谨慎的姿态。
晚上的城市,没有白天那么拥堵,没有太长的时间,我就来到了师傅家的门外,不远处的昏暗树影下,我看到了一辆警车。
对于此,我并没有多想,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看到师傅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还有两个茶杯。
“师傅,这么晚还有人找您啊?”
“你看出来了?”师傅已经七十多了,不过干了一辈子警察,身体底子很好,不仅精神看起来要矍铄,就连嗓音也中气十足。
“苏沫让我过来找您,显然是经过您授意的,您知道我今晚会来,但是绝对不知道我来的具体时间,所以也就不会给我倒水!”
“可偏偏,两只杯子里面都有水,那就说明在我之前,还有人来过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门外面那辆警车就是吧?”
“嘿嘿,臭小子……”
师傅笑着骂了我一句,随后示意我坐下来:“我听小沫说,你去干刑侦比做法医更合适,原本还觉得她在跟我开玩笑,现在看起来,或许这话还真没说错!”
“师傅,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两把刷子您还不清楚,真要去干刑侦的话,能不能破案我不知道,但我绝对能把雷局给弄疯了!”
“哈哈哈哈,喝水,喝水……”
师傅大笑着给我倒了一杯水,在我刚刚喝了一口的时候,他的话又传了过来,只不过这次话音儿里面已经没有了笑意。
“为什么这样说?”
“说什么?”我愣了一下。
“说会把雷大炮那小子给弄疯!”
“因为……”
我端着茶杯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因为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案情但凡有丁点儿的不合理,我都要追查到底。”
“这样一来的话,本可以一个星期结案的案子,很有可能到了我的手里就会长达一个月,以他那急性子,您说会不会疯?”
“你说的是你们这几天一直在忙的案子?”师傅又给我倒了一杯水。
“是啊……”
只有在跟师傅说话的时候,我才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于是叹口气点了点头:“根据凶手的供述,以及苏沫他们核实到的证据链,做出结案的决定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这起案子还有好几处解释不通的地方,总觉得仓促了一些!”
“哦……”
听完我的话之后,师傅顿时来了兴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说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可以结案,只有你认为解释不通,是不是你想的太多了?”
“没有!”
我摇摇头:“师傅,案件是这样的……”
“不要说案子!”
我刚想跟师傅说说我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就被师傅给打断了:“我已经离职了,所以案子的事情,就不要跟我说了!”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更何况我问你的也不是案子,而是为什么别人都因为结案兴奋不已的时候,你却表现的忧心忡忡的?”
“因为,我的心中有疑惑!”我如实相告,跟自己的师傅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既然有疑惑,为什么不去查明呢?”师傅反问我。
“我……”
他的这句话,还真让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案子,毕竟已经结了,虽说很多案情解释起来比较牵强,但也并不是完全说不通,更何况我只是一名法医,并不是……”
“小峰,你错了!”
师傅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你要记住,人活着可以糊涂一些,那是一种豁达的生活态度,可是案子不能不清不楚的,因为那关系到的是一条条人命!”
“你说的没错,你是一名法医,并不是奋斗在侦查一线的刑警,但说到底法医也是为案件本身服务的。而且你要明白,你首先是一名警察,然后才是一名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