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在李树清一案中,杨帆曾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透过那些细节我也能够看出来,他并非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于是就来了兴致。
“峰哥,借一步说话。”无论是称呼的转变,还是此时他避嫌的举动,都在向我传达着一个讯息,他很信任我,并且不希望让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现在可以说了吧?”走到一处角落,我停了下来。
“峰哥,您还记得你们下车的位置吗?”
“你是说来公主岭的路上?”看他点头,我回忆了一下说,“那是一处断崖,因为山体滑坡的原因,导致大路无法继续通行,我记得有很多巨大的碎石,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没错。”杨帆压了压声音。
“那里有什么问题吗?”我又回忆了下,根本不知道他要说的重点是什么。
“当然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见我依然困惑,他继续提示着我,“峰哥,你们下车之后在步行前往公主岭的路上,难道就没有察觉到异常吗?”
“没有。”我摇摇头,“这一路走来就我和小沫以及薛勇,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我说的不是人。”
“那是什么?”
“是山!”
“山?”虽然他给了我关键字的提示,可我依然摆脱不掉那种茫然,“山也很正常啊?如果非要找出一些异常,可能就是草木太少了一些,不过这在冬天也正常啊?”
“算了,我直说吧。”杨帆似乎失去了继续引导我的耐心,直接说道,“公主岭镇附近的山上草木稀少,主要原因并不是凛冬已至的原因,而是这里的山都是石头的,不适合草木的生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这句话说完,我总算是回过了味儿来,“山体滑坡说的是山体斜坡上某一部分岩土在重力作用下,沿着一定的软弱结构面产生剪切位移,从而造成整体地向斜坡下方移动的作用和现象。民间又叫"走山、垮山、地滑、土溜”等,是常见地质灾害之一。但不管是哪种称呼,不管是何种滑坡都有一个无法避开的前提,那就是具备软弱结构面或者结构带。但公主岭镇这里的山都是坚硬岩层,根本不具备那样的条件对不对?”
“是的。”杨帆点点头。
“那也就是说,我们所撞见的道路堵塞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我觉得是。”
“杨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天灾和人祸之间的巨大差别,你确定自己的看法是对的?”我必须给他敲警钟,因为如果真是人祸,那就太可怕了。
“确定。”杨帆很肯定的点点头,随后从兜儿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图片,“这是我在来时路上拍摄的,峰哥你仔细看看,崖壁的竖切面上有什么?”
“椭圆的凹痕。”照片应该是近距离拍摄的,所以我能轻易的看到半块儿椭圆的凹痕烙印在上面,剩下的一半儿应该在掉落的石块上面。将其回溯成画面,就像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曾经竖着深深的嵌入岩体,从而将一部岩石给撬下去了一样,“这些代表着什么,人为的痕迹?”
“不错,确切的说是炮眼儿,半圆形凹痕上面的黄泥应该是用来伪装的,不过泥巴这种东西固定性太弱,显然是在后来自然脱落了,否则也不会被我拍到。”
“炮眼儿?”我皱了皱眉头。
“嗯,用来装填炸药用的。”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如果真是炸山的话,那声音应该很大才对,无论是谁搞出来的,难道不怕镇民们揭发举报吗?况且国家有着明文规定,不允许使用炸药的。”
“首先,我父亲就是采石场的工人,小时候经常带着我去上工,这种炮眼儿我见过不止一次两次,绝对不会认错;其次,对于公主岭镇的人们来说,放炮炸山的事情太稀松平常了,虽然县里几次在这里立项都流产了,但其他的镇子可不会放弃致富的机会,山的那边儿就经常传来轰隆的声音;最后,国家的确命令禁止了民间炸药的使用,但那主要针对的是手续不全的个体,只要有正规开采手续并且在派出所备案就没问题,况且达格县是贫困县,有些政策是具有浮动性的。”
“这么说,真是人为的了?”杨帆没有必要骗我,而且他说的上述情况也的确合理,可这样一来我的心就很难平静了,“到底是谁干的,这么干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谁干的我不清楚,但我好像明白了这么干的目的。”杨帆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说来听听。”
“阻止外面的人进入公主岭镇。”
“为什么?”我隐隐猜到了,但还是想听听杨帆怎么说。
“八成是怕事情败露吧?”
“你所指的事情是什么?”
“人命,而且八成跟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亡魂索命”有着关系。”这是杨帆的回答。
“呼……”他的话,让我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个情况你跟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