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法医,许法医……”
就在我望着二号寝室楼后背泛起凉意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曲冉的声音,为了避免尴尬,回神的瞬间我赶忙转移了话题:“今天麻烦你们了,深冬时短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为了表达谢意,我想请两位吃顿便饭,还希望你们能赏个光。当然,主要是有些情况还想向你们做个了解,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当听到我说请吃饭的时候,曲冉和杨光都是有些迟疑,但是随着我后半句说完之后,他们很痛快的便答应了下来,并且直接推荐了用餐地点。
在赶往饭店的途中,我打电话告知苏沫让她联系一下楚致远,尽快从保卫处那里了解昨晚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谁在我们走后进入过二号寝室楼。就算是无法锁定嫌疑人,能够挖出一些蛛丝马迹也是好的,毕竟无论是那个血色的数字,还是齐亮刻在树上的话,都可能隐藏着太多的东西。
按照杨光的本意是去吃自助,可是被曲冉否决了,她说冬天就该去吃火锅。我能看出来杨光是不想去的,但在我附和了之后,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曲冉说的火锅店在师大的西面,于是我们抄近路走了小门,相较于宽阔的学府路来说,这条名叫“革新”的小街显得有些窄,但这丝毫不影响其热闹和繁华。
散步的情侣、吆喝的小贩、形色匆匆的路人、还有于寒风中瑟瑟抖动的小乞丐,以不同的方式演绎着各自或心酸或幸福的生活。成长中的境遇不同,造就了属于每个人的独特人生,就像眼前这两名乞讨的孩子一样,一人没了双脚,一人瞎了双眼,相互扶持着流浪在街头,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并非好施之人,尤其是职业赋予了我比其他人更能洞悉到社会中的黑暗面,所以在经过那两个孩子身边的时候,我只是留下了十块钱,并未做过多的援助。
因为我清楚,有些事情我是无能为力的。
曲冉和杨光的做法可谓是天地之别,前者昂首走过,就像是没有听到乞讨声一样,寒风吹起她白色的围巾,俏丽的背影中晕生出了几分冷漠之意。而后者,则是冲到路边儿的包子铺,买下了两斤热气腾腾的包子,叮嘱那两个小孩子慢些吃的时候,还从兜儿里掏出了一百元钱。
在看到这一幕之前,我对曲冉的好感是要胜过杨光的。一来是男人的本能作祟,看到漂亮的女生会不由自主从心底涌出几分亲近之意。况且曲冉不光长得漂亮,还聪明伶俐、谈吐得体。第二则是因为我对杨光有着先入为主的意见,一名大学辅导员,没能及时了解、解决学生的心理问题,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此时,我似乎应该从新审视他们两人了,正如老话儿常说的一样,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法医,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有同情心,两个孩子的手都伸到面前了,我却无动于衷,是不是特别没有人情味儿?”曲冉很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内心所想。
“没有。”我摇摇头。
“你没有说实话。”曲冉歪了歪头。
“你说是就是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面对毫不相干的人,帮一把是情义,不帮也是本分,所以我不能以自己的道德底线来绑架任何人。
“许法医,其实你怎么看我都不重要,因为我问心无愧。”说到此,曲冉的眼睛里闪烁出了智慧的光芒,“还有,在没有了解到事实真相之前,永远都不要急着下定论。就拿很多人的成功来说,表面看起来是光鲜的,可详细的探知之后才会明白,往往背后都隐藏着令人唏嘘不已的心酸。”
“曲冉同学,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哲学系的吧?”
“是的许法医,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摇摇头,“其实哲学跟我们刑事侦查工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你们讲究从辩证的角度去看待事物,而我们则是通过排查、比对来寻找真相。虽然两种学科有着相似之处,可我不得不承认,单论口才我远不如你。”
“许法医,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在讽刺我胡搅蛮缠?”曲冉这话说的很尖锐,但偏偏她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十足十的矛盾体。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我不想再跟她争辩下去。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那两个乞丐视而不见?”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我皱了皱眉。
“没错。”曲冉点点头,转身望向了那两名乞丐,“我来师大报道的第一天,就在这条街上见过他们。当时我看他们年纪还小,生活的如此艰难,就如你和杨导一样动了恻隐之心。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我经常会接济他们,有时候买吃的、有时候买穿的、有时候还会给他们一些钱。”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我能看出来,曲冉没有撒谎。
“寒心的事情。”曲冉说着,陷入了回忆。
隐情如下:
曲冉就读于师大的哲学系,善于从辩证的角度分析事物本质。说是权衡利弊也好,说是谋求长远也罢,总之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