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他的专业能力很强,搁置在常见案件的侦办过程中,完全可以作为痕迹分析的典型案例。
可在此时,我必须对他做出反驳,因为师大的案子不是普通命案所能比的,这从案件性质摇摆于自杀和他杀之间便能窥见一斑。
“剑哥,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刚才所说的“巧合”的问题。”梳理下思绪,我继续说道,“假如犯罪嫌疑人真的使用软件随机设置了号段,那为什么不是其他地方的电话,偏偏就是钢厂这里?”
“既然是随机,就有任何的可能。”
“好,那我们继续往下说。随机的确有可能选择钢厂附近的IC卡号段,为什么如此凑巧选中的全部都是钢厂私有的?”
“这个……”李剑皱了皱眉头。
我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我们都知道,因为手机的普及,街头IC卡电话几乎已经全面废弃了,很多的号段都被回收再次利用了起来,钢厂虽然因为某种原因保留了这些号段,可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的。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犯罪嫌疑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号段是能够使用的?”
“如果他(她)通过了反复的设置尝试呢?”一名同事忍不住说了句。
“这不可能。”我还没说话,李剑便直接否定了,“当整座城市的IC卡电话几乎全部废弃的时候,犯罪嫌疑人绝不会再打这样的主意。他之所以这样做了,排减之后就剩下了一种可能。”
“犯罪嫌疑人不仅知道这里每一部的电话号码,更知道这些号段还都能使用。”我说出了结论。
“你们两个,现在就去钢厂后勤负责人的家里,详细的了解一下情况,看看究竟多少人知道这些电话没有停用的事情。”李剑立刻做出了安排,“还有,小吴和小张去管理这些号段的部门,着重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问询或者提调过有关这几部电话号码的事情,务必要弄个清楚。”
四个人派出去之后,李剑又给两人下达了命令:“去查一下附近移动电话基站的运营商,看看能不能追踪到变更软件伪装之前的电话号码。另外,你们也着重调查一下孔荷通话的时间段,看看当时有没有可疑电话从钢厂附近基站打出去。”做出安排之后,李剑问我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对此我表示了摇头,因为李剑已经把能做的做到了极致,换做我可没能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应对周全。
该安排的安排了,该调查的也去调查了,眼下我们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等了,但愿排查、走访的同事能够反馈回好消息吧?
再次对几部IC卡电话进行了勘查之后,李剑下了收队的命令,上车之后我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剑哥,孔荷案的排查走访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找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
情况如下:
孔荷案发之后,李剑立刻派人进行了细致的走访,通过和老师、同学们的交谈,得知了一个重要情况。
孔荷,可能恋爱了。
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无论老师还是同学,抑或是她的室友,都能证明孔荷最近这段儿时间有些不正常。
这种不正常体现在她经常一个人无缘无故的笑出声来,还体现在开始注重起了自己的妆容,又体现在了她晚上经常打电话。而且最近她曾外出过几次,每次都是面带羞意的离开学校,意犹未尽的返回宿舍。
“剑哥,孔荷的室友们,难道不知道是谁经常给她打电话吗?你们有没有详细问询过?”这让我颇为好奇。
“疯子,你觉得我会放过如此重要的一条线索吗?”苦笑一声,李剑继续说道,“该问的都问了,可她的室友们均说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呢?”我有些诧异,“咱们都上过大学,都知道晚上熄灯之后的卧谈会什么都会说,难道孔荷就真的一个字没有提过?就算她没有刻意说起过,难道打电话的时候就没有漏过嘴?”
“她的室友们说,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孔荷打算煲电话粥,都会离开寝室。甚至,还会离开寝室楼。”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很是不理解,因为这违反了人的基本心理。恋爱这种事情四处宣扬还来不及,孔荷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捂着呢?还有,如今正值深冬,难道她就不怕刺骨之寒吗?
“这个你别问我,我还真是想不明白。”李剑无奈的摆摆手之后,眼睛猛然一亮,“疯子,我觉得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小沫。一来她是女的,可能更容易揣摩孔荷的心思;二来她本身就精通心理学,或许能够帮我们解开这个谜题。”
“我这就打。”这么晚打电话多少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但为了尽快破案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苏沫接听电话之后,我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当然,这个过程中并没有点明孔荷的身份,也没有说案情的太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