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面上带着一丝薄薄的笑意,只是耐心倾听着。
王子矜听到这里,正中下怀,含笑向众人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各位了。”说着,她向王广使了个颜色,王广立刻会意,吩咐人道:“还不下去好好搜查一番。”说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躬身向众人道:“只不过这样一来,恐怕要惊扰各位的家眷和仆从了。”
众人都望向太子,太子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既然是王小姐丢了宝物,又是父皇御赐之物,此事非同小可,搜查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便去查吧,从我的人开始查。”
既然太子发了话,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纷纷点头同意。王子矜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次向众人行礼道:“多谢各位宽宏大量。”
镇东将军王琼看着这一幕,心头却是掠过一丝阴影,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事向来很有分寸,这御赐之物是绝对不会随便丢失的,可是现在她却当众提出了这样的事,必定有什么缘故。他的目光落在王子矜的脸上,只见到女儿向他轻轻摇了摇头,王琼顿时心里一惊,难道是新房出了什么事吗?
但是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镇定。想到这里,他便向王子矜轻轻点了点头,意欲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处置,王子矜这才和王广一起退了出去。
郭夫人连忙问李未央道:“刚才可有什么消息?”
李未央语气平和地道:“王家的人已经到处在搜寻,想必很快会找到公主的下落,母亲不要忧虑,静心等待。”郭夫人听这话,立刻就知道其实王家人根本没有找到南康公主,她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实在是想不明白,南康公主与世无争,又不受陛下宠爱,究竟有什么人会无缘无故对她下手,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未央坐在那里,目光却无意之中与对面不远处的裴弼对上了。裴弼向李未央微微一笑,那神情之中竟是有几丝说不出的得意。李未央看到对方露出这样的笑容,立刻就明白过来,原来是他!
其实她早已猜到,此事和裴家有关。只不过,看此刻裴弼的神情似乎是胸有成竹,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将一个活生生的南康公主偷出府去呢!还是,公主现在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上……那尸体呢?又藏在何处?
又过了半个时辰,几乎已经到了散席的时候,有些客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纷纷向太子告辞。太子却稳如泰山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实际上,刚才王琼已经悄悄向他禀报了南康公主失踪一事,并请太子坐镇王家,不要让客人们轻易离去。太子碍于颜面,不好推拒。此时见到有人告辞,太子便命人将对方留住,好好再灌几杯酒,却是不肯轻易让人走。渐渐的,大家也就看出门道来了,却都在席上坐着不动,但是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尤其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夫人、小姐们,见到天色渐晚,便纷纷想要找借口离开。可越是如此,太子越是稳如泰山,不仅是太子,其他的王爷也是个顶个坐的四平八稳,根本没有结束喜宴的意思。
众人瞧在眼中,不免犯了嘀咕。阿丽公主最为惊讶,她看着李未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有这样的喜宴?都已经三个时辰了,宴会还没有完。你瞧,那戏子都已经将同一出曲目演了三回了。”李未央看着那高台之上的戏子,却是摇了摇头道:“恐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王家才会留人吧。”
就在这时候不知是戏子演了太多的剧还是过于疲累的缘故,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纸鸢,一下子从那近三米高的台子上滚了下来,众人只听见一声惨叫过后,戏子的红衣便被鲜血重重浸透了,愈发的触目惊心。
王子矜连忙吩咐人过去察看,班主很快来汇报说,那戏子全身骨节都断了,一定要早点送出府去医治,请王小姐宽恕,他们不能再演下去了。
王子矜听到这话,神色却是十分平静。她语带怜悯地道:“既然全身的骨节都断了,那就不妨请大夫进来好好为她诊治。现在移动伤者,不是更严重吗?也叫人家说我们王家见死不救。”
班主更加为难:“可是我们待会儿还有场子要走。”他说的场子是去办丧事的人家接着唱晚上的戏。其实他们已经耽搁了一个时辰,王家早该放人了,偏偏似乎主家出了什么事情,执意不肯让他们离开。班主已经请了第四回了,这一次明显是想借着那戏子的受伤就此离开。
王子矜虽然是王府的千金小姐,可是这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见那班主神色极为焦虑,便安慰道:“若是班主有什么损失,一切由我们来赔偿,只不过现在你们的确不能离开。”班主越发的焦虑,却只能应了王子矜说的话,专门请了大夫前来诊治。
因为事情发生得十分仓促,受伤的人又只是个戏子,自然请不动太医,只能去请平常的大夫。大夫一到,便诊断说这戏子伤势过重,恐怕是救不活了。王子矜听到这里,面色微微发白,眉头也死死拧了起来。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是南康公主失踪,随后又是戏子受重伤,眼看着就要死了,这可是大喜的日子,若是让人死在府里,无论如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