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长安,需过六郡而入淮南,其间两千里余里,按武帝的行游速度,每天100里,硬是行20天才接近淮南国境。
“你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啊?”窦窈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眨着眼问霍去病,她是强势要求才伴驾而行的。
“别烦我,我想事情。”霍去病说完,就驾着马向前跑了。
窦窈见了,咬着唇下,立即叫车夫停车,跳下去,捡起一个石头,就向霍去病的方向扔去。
“哎呀!谁啊?”正横马而过的李广痛叫着。
窦窈见扔错了人,脸色一阵自觉羞愧,一下就钻进车里,那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连车外的人也能听见,他边祈祷,又叫车夫赶紧驾车,强装做什么也没做过的样子。
那边李广正郁闷,他望了下侧面,转过马来,向窦窈的方向而来。
窦窈还在祈祷,希望那人不知道是她,一定不知道是她。
想时,李广已经来到了她的马车前,五步……三步……一步……负三步……负十步,影子离她远去,来到一个正在吹口哨的小兵面前,近身就是一顿k,连给这小子明白发什么了什么的机会都没有,谁叫他不把自己的上司放在眼里,还敢朝他丢石头?
一顿乱闷完之后,李广昂头而去,留得哪位被揍士兵连冤都不敢喊。
另一旁,春陀向刘彻汇报道:
“陛下,我们已经到了淮南国了。”
刘彻探出头来,指着前边:
“那是什么河?”
“禀陛下,这条河叫淮河,水量比渭水还大呢。”
“真热啊!那应该有很多鱼吧?那令部下停下,今晚就在这儿安营。朕也想捕捕鱼。”边说,刘彻跨脚跃下了马。
环视着四周春翠世界,此起彼伏的山鸟虫蚁之声,清新的空气直冲肺腑,吸一口就令人脱胎换骨。
霍去病骑着马儿靠向刘彻,向他请令道:
“陛下,这里离寿春不足五十余里,臣想去看看我的师父。”
刘彻背对着他,点了点手,示意准奏。
于是霍去病立即彻马踏尘滚滚而去。
一阵奔波,前面出现那熟悉的山影,两调皮的幻影。
一路而上,道路变得曲折起来,还好,令人愉悦的是旁边有清泉石上流,渴了就可以解马蹲下一捧饮。再听周围知了那疯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绿林,那聒噪誓要与大日杠上整个夏天。
天上午时正燥,地下恰逢终点。
执马走着,霍去病望见了那草屋下熟悉的背影,脸上尽现沧桑的他正在编织背篓。而那项东正在一边锄草,项东旁的空地还有一个霍去病不认识的年轻人正在练着枪法。
剧孟也注意到了霍去病,但是早已认不出了眼前人是谁了。
“我是去病啊!师父。”霍去病放开了马,跑过去笑着开口喊着。
“去病?去病啊!都长得这么大了。哎呀!”剧孟那还未衰老的眼睛绽放出了喜悦,放下手中的竹条,直身站起,不敢相信的走了过去。他好好全身瞧了一遍这6年都不见的徒弟,哎呀!他伸出他那老而有力的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身子骨,赞叹道:“嗯。没偷懒,过两年就快加冠了吧?”
“去病”一词传到了项东耳朵里,他立即收起了锄头,跑过去拍了拍身边的少年:“韩说,去病来了。”
那个叫韩说的不知所云。
项东用力的眨巴着眼睛:“就是去病啊!”
韩说还是不解。
“算了,懒得给你说了。”说完,项东就笑嘻嘻的跑过去了。
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小师弟,项东立马就是一顿海吹,说这几年他有多么多么的牛掰,霍去病听得倒不厌其烦,甚至还被项东的牛皮逗得大笑起来。
“别说了,先进屋,那有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在外面站着的道理。”剧孟见了这小子还不知道要
在原地叽叽喳喳多久,抢嘴说了一句。
进了草屋。
三人跪坐在方案前:“来,去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韩说,韩信的后代,比你大两岁。”剧孟道。
“说兄。”霍去病行了一个抱拳礼。
韩说笑着礼貌性的回礼。
没过一会,项东结束炊烟上升,把饭菜端了上来。而桌上有霍去病最爱吃的干腊肉和豆豉。
之后,几个男人便在饭桌上谈天说地,纵横天下,古今中外之事,无一不谈。
饭后,相离难见的几人又兴致勃发的扯了一个时辰,霍去病见天色不早了,就打算与师父告别,剧孟还想留他住一晚上。霍去病只好搬出天子来,剧孟才放他走。
一阵嘘寒告别后,霍去病跨上快马下山去了,剧孟他们目送着背影转弯,直至消失。
唉!真不知,此去经年,是否是别时无泪见时咸,又或许,是能遇一逢便是甜吧,一切,皆随缘。
山下,踏着那金光的渐去,天色也暗淡了下来,空间,即将黄昏时代。